原来是她,竟真的是她?
在此之前,他和元祈一样,也只是怀疑,所以才会叫吕律将姜南带过来,他刚刚那样肯定的说,完全是试探而已,而姜南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一切。
姜辞,就是江州王,真正的江州王!
或许元祈早就能肯定了,只是他想保护她,所以从来不曾对他提起过,又或许他自己不敢承认,不愿面对而已。
想不到啊!精心设了一场局想要将江州王捉拿归案,她竟然就在身边,还和元祈做了那么久的夫妻。
姜南快要崩溃了,疯狂的摇头:“不,我什么都没说。”说着,她忽然目光发红的死死盯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想强加给姐姐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姐姐她不是江州王,从来都不是!”
赵元祈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姐姐她都不是江州王,不是!”
突然,她从发上拔下一支簪,直朝着他刺来,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叫别人知道姐姐就是江州王,姐姐好不容易忘记过去,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她不能让人生生打碎了她的幸福安稳。
曾经,她也犹豫过,想着要告诉姐姐所有的一切,夺回曾经的王位,替小西和小北报仇,也替笙笙姐报仇。
可是,最后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只知道现在姐姐只是香风十里的店掌柜,是做了娘亲的人。
就在利簪距离他的咽喉半寸之地时,他忽然狠狠握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时吃痛,簪子“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就凭你?”他的脸逼近过来,语气森冷如冰,“也想杀我,真是不自量力!”
他一甩手,她重重跌落在地。
接下来的日子,她反而不想走了,因为唯有留在他身边才能伺机杀了他。
她既没有姜东的阴险狡诈,也没小西小北无所畏惧的勇气,她生来胆小懦弱,从来不曾如此迫切的想要杀掉一个人,马车正朝着洛河镇的方向驰去,她害怕到了洛河镇,姐姐就会被赵元翌抓住。
姐姐已经不是从前的姐姐了,她不但失去了记忆,还失去了武功,如今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一旦被抓,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朝廷对于乱党从来都不会手软。
知道赵元翌的厉害,这一次姜南倒不敢轻易行动,像只小绵羊似的乖顺的坐在马车内,一路上气氛都沉闷的令人窒息,唯听到马轮滚过地上,发出枯燥而机械的声音。
她不说话,赵元翌也没有说话,仿佛当彼此不存在。
每天,赵元翌不是看书就是喝酒,要不就是睡觉,虽途中颠簸,瞧上去却闲适的很,只是每回睡觉时,他的眉头总是皱着,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心思。
姜南几次三番想动手,终究还是忍住了。
眼看离洛河镇越来越近,姜南明明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面上还要表现出乖顺的样子,她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只能拿出在千红楼学得那一套,温柔小意的服侍他喝酒。
她本就生得极美,如今又作出这等魅惑之姿来,当真fēng_liú婉转,媚入骨髓。
望着这样的美人,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顶得住,赵元翌虽然心性坚毅,在那么一瞬间,心中也微微一动,不过也只是瞬间,他心如明镜,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过,酒半点没少喝,一杯一杯饮下。
她柔若无骨的窝在他怀里,益发妖娆,一杯一杯继续往下灌。
终于将他灌倒了,他软软的爬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她轻轻推了推他,柔媚无限道:“殿下,殿下……”
他没有声音。
时机终于到了,她咬咬牙,伸手拔下发上的簪子,就是上次行刺的那根簪子,奇怪的很,他并没有没收,而是默默捡起,重新帮她插入发间。
当簪子慢慢落下时,她的手开始颤抖,一阵夜风灌来,明明已是快入夏的天气,她却没由来的觉得冷,比那一天他说出姐姐就是江州王时还要冷。
她这一生连只鸡都不敢杀死,到底妇人之仁,不堪大用,若不是有姐姐保护,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姐姐一走,她没了庇佑,就遭人陷害,被卖到了千红楼。
她忍着屈辱苟且活着,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姐姐,如今姐姐已经找到了,她不能一直这样没用。
想着,她心一横,猛朝着赵元翌的太阳穴狠狠刺去。
只是瞬间,她甚至没看清赵元翌是怎么动作的,他一下子扼住她的手,转眼间,她的手一折,手中的簪子已经转了个方向死死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他睁着一双带着酒气嗜血的眼睛,就像猫儿盯着爪下老鼠一般,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盯着微渺如尘土的蝼蚁,冷冷道:“再有下次,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
他冷笑道:“死很容易,生不如死却不容易。”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冷笑更甚:“到时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殿下,好像是世子爷他们!”
赵元翌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拦住他了。”
……
稍倾。
苍茫夜色里,迎风而立着两个人。
赵元祈站在那里望着赵元翌,眉头越皱越紧:“三哥,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