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培望见她脸上似有不喜之色,以为她还在怨怪他过去的无礼之举,又或者她怪有人多嘴告诉了他们,她的身份,一时间愣在那里,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冯袖想起赵元翌跟她说的话,不必对姜辞有所隐瞒,便回答道:“是元翌告诉我的,还请阿萌勿要怪罪!”
赵元翌?
他如何能知道,肯定是赵元祈说的无疑。
本来她都已经不在意了,这会子心里却又莫名的生出恼怒烦燥之意,她压下心绪摆摆手道:“罢了,管他谁说的,反正慕九和袖姨能过来就行。”
说着,瞟了叶培望一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这人素来小气,不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忘了你从前的无礼之举,还请自便吧!”
姜辞等于下了逐客令,叶培望心里虽有些羞恼,不过想想为了女儿的病能好,他什么事都能忍下来,而且本来就是他有眼不识泰山在先,生生耽搁了宝珠的病情,以至于她变成现在这样,遂作了揖,便告辞而去。
临走前,又舍不得的朝着院内望了一眼,盼望着再归家时,就能还他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因为叶慕九和冯袖的到来,家里复又热闹起来,叶慕九是小孩儿心性,倒与初一和十五玩得不亦乐乎,赵元沅听到院子里欢声笑语多了,暂时丢开萧予离开之后的落寞,心情一好,身子骨利索了许多,如今已能离开轮椅走大半会了。
这一天,她经不住叶慕九缠磨,带着她和初一到街上逛去。
考虑到带阿花一起逛街,会引起恐慌,而且姜辞这几日正忙着研制新款香肥皂,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根本没空带她们逛街,她不在,阿花毕竟是猛兽,一旦真发起狂来,二人无法制住,便让阿花留在家里陪十五。
不想,这一逛逛出事来,街上有几个浪荡子见赵元沅和叶慕九生得花容月貌,虽然二人俱有残疾,但耐不住生得美啊,于是一群人围上前污言秽语的调戏。
就在二人不得脱身之际,忽然响起一声厉喝:“放开她们!”
赵元沅转头一看,原来是高书墨。
她二人也算相识,逛街时,有时候在酒楼遇到,有时候在茶楼遇到,高书墨还曾经登门拜访过几次,想要从姜辞那里拿到香风十里的香肥皂供货权。
可怜高书墨一介文人,被一群人围殴,几乎打了个半死。
那群人还不肯放过赵元沅和叶慕九,其中一人冲过去要拉扯赵元沅,昏昏沉沉间,高书墨死命的抱住了他的大腿,结果又挨了一记窝心脚,当时就吐了血,昏死过去。
那群人以为打死人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
当晚,这群浪荡子毫无例外,全都挨上了一刀,这一刀让他们断子绝孙,而高书墨在姜辞的医治下,人已转醒,醒来时,就看见赵元沅肿着桃儿似的眼睛守在他床边。
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哪怕为她死了也值得。
赵元沅见他醒了,喂他喝了药方放心离开,她实在累了,再没有力气走路,便让文绢推着她回屋,刚走到自己所住的西暖阁,忽然从长廊那端传来一个轻悠悠的声音:“沅儿……”
赵元沅一愣,那人已经从长廊那端走来,他一袭白衣,映着天上明月,倒有仙人临世之感,赵元沅下意识的回头朝着姜辞所住的东暖阁望了一眼,立刻道:“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你见过阿萌姐姐了吗?”
赵元祈脸色黯然,默默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看了文绢一眼,文绢会意便让开了,他手扶在轮椅上,又道:“进去说话吧。”
说完,便将赵元沅推进了屋内。
屋内,博山香炉内轻烟缭绕,是上好的宁神香。
这香是姜辞特意为赵元沅配制的,一来可是宁神静气,有解压镇痛的作用,二来有辅助压制赵元沅体内盅虫之效。
制香时,有萧予在旁边帮她,倒也没费多少神,而且她的嗅觉正在慢慢恢复,只是恢复的慢了些。
“哥哥,快坐下说话。”赵元祈能来,她自然高兴,同时她又担心,担心他悄悄跑来会惹阿萌姐姐生气,说着,她又吩咐道,“文绢,你赶紧拿萧予做的梅花茶来,文紫,你在门外守着,万一阿萌姐姐来了……”
一语未了,赵元祈摆摆手:“不必,我说几句话就走。”
“哥哥,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怎么这么急?”
“皇上急召我回长陵,我马上就要起程。”
赵元沅心中一落:“皇上急召哥哥回长陵作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日子,哥哥一直在洛河镇没有离开,还暗中派了人悄悄保护阿萌姐姐和她,只是她素来讨厌被人盯着,才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故意避开了辛夷,谁知道竟出事了,害得高公子受了重伤。
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同时又懊悔自己太过任性。
正想着,就听赵元祈道:“许是军情紧急吧。”
太子率关苍军前往陈关清剿乱党,与主公魏韶起了激烈的争执,太子一怒之下斩了魏韶一臂,引起关苍军内部大乱。
韩知遇为了替魏韶报断臂之仇,设计太子身陷敌军包围,赵元煜为救太子身中一箭,差点殒命。
太子被救了回来,带着残余部队惨败而归,被皇上狠狠申斥了一顿。
他听闻此事,心中十分奇怪,赵元煜是个有野心的人,一直盯着那把龙椅,若太子死了,他不就有机会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