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没听,说,就想听她叫一声哥哥。
听到前辈说她曾以哥哥称呼他时,莫名的他想再听一次。
他似乎也没听到她唤谁哥哥。
饶是把田刚看做哥哥,也是田刚田刚的唤。
他坚持想听一句哥哥,双儿觉得他有些奇怪。
但是也莫名有一丝赧然。
本来就是一句哥哥而已,怎的真要在他面前叫起来,她反而有点不自在了呢。
她纠结了下,没出声,掐了卫无腰间的软处,让他赶紧松开。
卫无身躯一震,揽着她腰的手,下意识的圈紧了。
双儿惊觉有些窒闷,也知道他性子执拗,低头埋在他胸口,随他愿,喊了一声哥哥。
声音软软,音色轻轻,像是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有些醉人。
卫无的眸子猛地沉下来,冷静了片刻,才将人松开,带到光明的走廊处,自己匆匆而走。
双儿觉得卫无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
让她唤哥哥,她唤了,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么把她扔下走了……
摇了摇头,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痛痛快快的洗漱一番,夜里她睡了一个好觉。
终于能在柔软的被衾中入睡了。
啊……惬意。
这厢她惬意的不行,那厢某人回屋也洗了个澡。
冷水澡。
算上昨夜,他连洗两次冷水澡了。
卫无真的从来不觉得,自己自制力有这么差。
当初训练,负重背着百斤的沙袋在陡峭山路上逆行攀爬,他都能咬牙坚持,意志坚强。
现在不过是因为她无意间一个动作,一句软软的话,他就差点不能自控。
卫无有一瞬间的懊恼,早知道不让她唤哥哥了。
洗漱完毕,他大字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跟主子提提和双儿的婚事了。
~~
唐晏宁回屋里的时候,确实看着挺正常的,只是鬓颊微红,步伐慢慢,闲适的像是饭后懒懒的散步。
顾怀生幽幽的跟在她旁边,陪她慢慢走着。
她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一向潋滟的眸子看着雾盈盈的,映照着走廊上的微微灯火,有柔和的光晕碎在她的眼里。
她语气带着兴奋,和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
还说,等他们回去就把卫无和双儿的婚事办了。
卫无和双儿心意相通,双儿后半生有了着落和倚靠,她心安了。
又说起了小时候,双儿是她唯一的玩伴,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别院的一等大丫鬟月银都二两了,更别提衣着住行,只有双儿跟着她,吃着清粥小菜,穿着洗的泛白的粗布衣裳。
还要时时忍受别人的白眼,拒绝,还有戏骂,恶作剧。
说起双儿她语气里带了一丝惆怅,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顾怀生却听的心里一痛,双儿过的如此,那她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她的童年,他不在,无法陪她度过,无法给予她一丝帮助。
所以,她的未来,他要参与,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她情绪转变的很快,一时又说起以前的趣儿事,听到树上的蝉鸣,又说她会捕蝉。
一到夏季,秋苑里的知了总是特别多,喳喳的吵死人,那时,秋苑没什么婆子丫鬟侍候,她就和双儿两人拿着网兜自己捕,能捕好多呢。
说到兴处,还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眼睛调皮的眨了眨,动作有些孩子气。
顾怀生任她拉着,眼神温柔,低低的应着,时不时的回两句,夸夸她。
走到苑里,她突然指着前面的一颗大树,语气有些兴奋,“怀生,我想要那个花儿。”
顾怀生随着她的手势抬眼望了望。
他不擅长研究植物,也不知道那颗是什么树,只知道树身参天,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中,开出繁星点点的小花儿。
看着倒是格外清新雅致。
见她望着那棵树,眼眸熠熠,他挥手潜退了周边仆人,看了看周围无异样,才一个纵跃,轻飘飘的上去,折了一枝下来。
当他跃下来的一瞬间,唐晏宁倏然顿住了。
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夜里灯火微皱,他白衣翻飞,轻盈飘逸,像是不染尘埃的神明,从天而降,踏着云,披着雾,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身边。
他抬手将花递给她,宽大的衣袖随他的动作微微荡起涟漪,恰起了一阵微凉的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花香,让人心醉。
他眉眼含笑,注视着她,带着丝丝宠溺,似乎是最温柔慈祥的神明,似乎,能满足她所有的祈求。
她看的出神,看的发怔,看的一瞬间忘记了今夕何夕。
顾怀生见她半天不接,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顿觉有些好笑,执起她的手,将花放在她的手心,揶揄道,“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她仍旧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喃喃的问道:“你是神明吗?”
顾怀生忍不住失笑,她还是醉了。
醉的出现了幻觉。
但是瞧她期期的样子,带着一丝娇憨,他起了逗弄之心。
他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晏宁蓦的眼眶里聚了泪,点点晕染在眼睫,模糊了他的身影。
她语气悲伤,“如果,如果你是神明的话,为什么没听到我的祈求,为什么没回应我呢,我求了那么多遍,那么多遍,那么多遍……”
当她的泪突然夺眶而出的瞬间,顾怀生慌了,不知哪里又惹起了她的伤心事,他将人揽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