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廷玉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却是笑了笑,轻声道:“皇上,臣倒觉得眼下守不守郓春不重要了,毕竟光靠这一座小小的郓春城,即便是守下来也无济于事......眼下皇上反倒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组织流亡大清朝廷!”
“流亡大清政权?张师傅,你莫不是也要欺骗朕去跟着俄人走?”
乾隆很快就警觉了起来,他下意识就反对张廷玉说的这番话,毕竟他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宁死也不去海参崴的。
张廷玉却是抚须笑道:“皇上,不是那么一回事,臣听说这国外也经常会出现乱臣贼子,他们把这一国打下之后,原来的朝廷可不会就这么跟着他们死磕,而是躲避到其他国家去,默默养精蓄锐,然后坐等这些乱臣贼子自乱,到时候就可以反攻回去,重新复国!”
乾隆皇帝听得目瞪口呆,在他接受的教育里,都是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类的道理,还没听说过这种打不过就跑路还跑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不过乾隆皇帝心里突然间仿佛看到了点光亮,也不去顾忌所谓名节问题,而是进入了实际操作层面,“那像这样的流亡朝廷,究竟有成功的吗?”
不得不说,张廷玉还是做过很多准备的,他摆弄着从西人传教士那些听来的东西,笑道:“在西,英国朝廷有过这样的例子,大概也就是明末的时候,英国也爆发了内乱,叛军占领了整个英国,而英国朝廷就跑到了外国去,后来过了二十年,这个英国朝廷就又打回来了,现在英国国王还是他们那一支的呢!”
“真的吗?看来为君者果然能得天命,否则岂会有两汉之交?又岂会有英国国王之二次复辟?张师傅果然说的对,看来朕还是太年轻了啊!”
乾隆皇帝瞬间恍然大悟,他不由得深深自责起来,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怎么就能那么容易放弃呢?
他不由得深深鞠躬行礼,双手抱拳道:“只是朕依然两眼茫茫,前途不知归处,到底应该怎么做,还请张师傅教我。”
张廷玉连忙扶起乾隆皇帝,才低声道:“皇上,臣是奴才,怎可受此大礼?臣自当全力助皇上重复大清,只是咱们眼下绝不能将自身白白葬送在郓春啊。”
“那要去俄人那里吗?朕实在有些不甘心。”
“不,当然不是去海参崴,那里即便暂时无忧,可是将来迟早也会被复汉军所破,还记得臣当初跟皇上说的吗?臣可以带着皇上去台湾,到时候一路转向欧洲,先在欧洲找到谋身之所,然后伺机吸纳力量,完成大业!”
君臣二人久久无言,都为这番波澜壮阔的前景激动不已,振奋有加。
.........
图门江南岸,上百门火炮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在上千名复汉军的操作下,发起高昂的怒吼声,大量的开花弹被砸向了北岸,将那些临时铸就的工事砸得稀巴烂,还有许多临时驻守在北岸的俄人士兵和八旗士兵,也都被炸得哭爹喊娘。
在图们江中上游,则有大量的船只开始聚集,它们都是复汉军临时征调以及建造的船只,将会搭载着大量的复汉军士兵,从南岸抵达北岸,彻底完成对图们江的突破,兵临郓春城下,完成这一战的重点之战。
只听见一阵擂鼓之声响起,北岸的船只伴随着轰鸣的火炮声快速向南岸驶去,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有船只抵达岸边,而下船的复汉军士兵们则是展现出十分良好的军事素质,他们快速的集结成为一道横阵,拦在了江边临时的滩涂前。
只见岸边仅仅只有数十个俄兵,他们在看到那连绵不绝的船队,还有从船上下来的复汉军士兵后,却是径自选择向后方跑去,与此同时还有数百个八旗兵,他们也都瞬间溃散,连半分反抗的心思却是都没了。
作为负责指挥北进之战的宁祖毅,此时正站在南岸边,望着北岸的滚滚浓烟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渡江之战不顺利,而是因为太顺利了,顺利到复汉军根本不费任何力气,就已经打过了图们江,这并不能说明俄军已经没了战心,只能说明他们有更大的图谋。
一直过了许久之后,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却是佐证了宁祖毅的看法,根据相关的情报表明,俄国人已经在图们江北岸实行了焦土政策,他们不光搜刮了所有的粮食,而且还毁掉了所有的居民点,将大量的原住民往南边驱赶,而在这一过程中,还杀死了许多祖居在北岸的原住民.......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宁祖毅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俄人的想法无非就一点,将这些原住民变成无家可归的难民,从而困住复汉军北进的脚步,至少要让他们去消耗复汉军的粮食,从而加大复汉军的后勤供应难度。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下,这条计策还是非常有效的,因为宁楚为了收纳民心,肯定不能对难民置之不理,而救治必当会消耗大量的军粮,可问题是这些难民人数并不多,复汉军在北方所囤积的军粮完全足够目前所需,并不会对军事行动造成阻碍。
宁祖毅当即十分果断地下达了三条命令,首先便是让大军平稳过江,防止有俄人或者八旗余孽作乱,其次便是派专人收拢难民,组织他们渡过图们江,抵达南岸后就地安置,将来再重新回迁到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