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汉军如今已经全面收复江南,本督终日忙于军务,未曾有机会跟诸位细谈江南的未来,还请诸位见谅。”
宁渝脸上带着笑意,话语里却是把在座商贾的地位给抬高了许多,“江南的未来”这话一下子就让在座众人的心气高了许多,多少有了些被重视的感觉。
“今天来,主要是希望将来的江南,能够成为我复汉军真正的未来希望。世人都说,我复汉军的根基在于湖广,可是在本督看来,复汉军的未来却在江南。”
“江南的未来,则是在于商贾。可历代以来,商贾都受人鄙薄,处处受限,想要安安稳稳把生意做下去,实在是难之又难,除了把自家的命脉交付人手,便没了其他办法。”
“本督在湖广的时候,人言楚地多人杰,可是本督以为江南才子不逊于湖广,商贸之风更是大盛于湖广!因此,这一次的工商促进条例,就放在了江南,等到江南做出了成绩,便会向其他诸省推而广之。”
众人心里听得火热,可是又怕新法于己不利,当下便紧张问道:“大都督看重江南,江南亦不会负于大都督,可是这新法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宁渝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李绂随后站了出来,将《江南工商管理条例》一条条公布了,讲到前面取消四民限制后,众人脸上都有几分喜色,他们虽然不是特别在乎这个东西,可是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变成下等人不是?
众人都是一脸喜色,只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有得必有失,前面都是保障商人的权益,后面想来就是对商人的要求了,因此喜色还未敛起,心里却是多了几分紧张。
“伪清税收种类繁复,积弊甚多,就好比光是盐税一项,就分为灶课、引课、杂课、税课、包课,朝廷课银繁重,还有茶、矿、酒税亦是多番征收,除此之外,清廷各省亦设地方税种,层层盘剥下来,以至于小民深受其苦,商亦不能得利。”
一番话却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他们相视一眼却是苦笑了一声,这不仅仅是大清的问题,这历朝历代下来谁又不是呢?别说解决了,到了大清朝更是加了又加,以至于这个年代的商贾都是巴结一方权贵,才能避开这些索取。
宁渝见到众人陷入深思,趁热打铁,高声道:“从今天开始,我江南商贾将再也无需忍受这些苛捐杂税,根据《江南工商管理条例》规定,自即日起,江南商贾将通行工商税,取消一切其余地方杂税和关卡,从此在我复汉军内行商将畅通无阻。”
“大都督之言若真能实现,我江南商贾上下,无不视大都督为再生父母!”
程万度脸上带着泪水,连同其他的商贾们一起,黑压压一片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止。
从商,从来都不是一件比其他行业更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几乎意味着艰难险阻时刻相伴。先不说竞争对手,光是沿途关卡的盘剥,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商税,就足以使得商家轻轻松松就能破产。因此宁渝今天的这一个制度,却几乎为他们营造了做梦也想不到的营商环境。
为了这个环境,他们愿意付出巨额钱财,愿意付出辛苦,因为只要有了这个环境,他们在将来甚至能够赚回更多的利润!
谢殊暗自思忖了一番,却是跪在了地上:“大都督所言,莫不是要让咱们成复汉军的皇商?若是如此,奴才愿意奉献家产!”
得,好端端的气氛被这个家伙个给破坏的干干净净,宁渝一听这话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我复汉军无需皇商,更不要奴才!”
这一下子却是让谢殊意识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心里不由得大悔,却是暗自责怪程万度起来,这出的什么狗屁主意!
“小民该死!小民该死!”
一旁的商贾们也有些不太明白,他们以为这样的待遇只有皇商才有,当下与谢殊一同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听宁渝的口气,却蛮不是这么一回事,心里便有些疑惑不解。
李绂连忙出来打圆场,他指了指众人,然后叹息道:“你们实在是糊涂,我复汉军如今收复江南,要建立的是咱们汉人的天下,又哪来的奴才一说,至于皇商,更是不必,你们想要这样的条件,很简单,只需要遵循咱复汉军的条款即可。”
一听这话,程万度却是明白了过来,他试探问道:“莫不是《江南工商管理条例》上,还有些其他的说头不成?”
“正是。”李绂接过了话头,“我复汉军是将苛捐杂税都取消掉了,那么工商正税自然也有所调整,原先的工商正税税比太低,如今暂定为十中取一。”
十分之一的税看似比如今大清的工商正税要高出许多,可是只要把那些苛捐杂税加上,商贾所需要交纳的税收其实是远低于大清的,在座的众人无一不是人精,心里自然很快便算好了这一盘账。
“可是大都督,咱们这条例能实施多久呢?”有人在底下小声问道,引起众人一片赞同。
毕竟这再好的条例,还不是官府手里的鞭子,说改就能改的,官府到时候真要是修改了,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去对抗。
宁渝微微有些沉默,他当然明白这些人的担忧,其实这里面是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一环,也就是所谓的根本**——宪法。没有了宪法的限制,有疑虑是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