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长达四天的治疗后, 伊薇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尽管腹内空空, 但她却没有因为几天没进食显得憔悴, 因为在吸血鬼家庭医生布莱克的安排下,为她输血的佃农在抽血之前,都享用了一顿营养丰富的豪华餐点,于是富含营养的血液多少弥补了她昏迷状态所需的消耗。

但她坐起来时, 胃部还是发出了咕咕的响声,城堡众人立刻奔走相告, 不一会,一些清淡好消化的半流质食物立刻被仆人们端了上来。

“你不是超凡者吗?为什么还会得如此严重的疾病?”听说她苏醒后, 赶来的兰道尔皱眉问。

伊薇特在进食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虽然脑子很久不用有些迟钝,但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当时, 有什么东西在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快速接近她的梦境空间, 但在尤利西斯咬了她以后,那股不知名的力量退去了, 而且她身体上的病症似乎也如实反映到了梦里。在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在无数空房间游荡,那些房间正是她梦境屋宅的世界,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 门角墙根随处可见爬满了阴森潮湿的菌丝, 并且时时刻刻在向空气中散步如浮沉般的孢子。

如今, 她再度将意识沉入梦境世界,却发现它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莱德贝特拿着刮刀,清理着油画和窗帘上的霉点,医生和九头蛇则调配扫除需要的清洁剂,女仆长摩尔带着一群新入职的女仆用刷子抹布打扫卫生……

他们手边的壁纸、桌布有大块脏污,就像昏迷时候所见布满菌丝的房间,倘若粗略铲去表层的枝网状菌体,想必也会留下这样暗色的污迹吧……

“你们在做什么?”伊薇特问。

“庆典取消了,我打算把装饰品去除,恢复平时的样子。”他们忙着手上的事,理所应当地回答。

“庆典?为庆祝什么?”

“是的,庆典。”所有人停顿下来,把脸转向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当然是迎接您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盛大庆典。”

那笑让她背后一凉,立刻切断了与梦境世界的联系。

“怎么了?”兰道尔见她情形不对,刚想要靠近她,却见一旁的尤利西斯先一步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手,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是不是刚醒来有些头晕?”

“……啊,是有些……脑子昏昏沉沉的。”伊薇特勉强一笑,“这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诅咒,不然我也不会莫名患上病症,多亏了你们的帮助。”

她和尤利西斯保持着默契,并没有对视,看起来就像事实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兰道尔没有丝毫怀疑。

但是,为什么梦境空间的死魂灵对那些蔓延的菌丝不曾表现出抵触?明明他们应该是十分排外的,对任何她和她神祇以外的力量都认为魔鬼的伎俩而深恶痛绝。

也许尤利西斯和沉睡的造物主存在什么联系?比如他的力量就来源于祂的眷族子嗣?

毫无疑问,这次自己要是没有及时被送往华威堡,此时应该已经死了吧?就连她的时代,败血症也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烈性病,穿越前新闻中才报道有几位驴友去外蒙古感染了鼠疫型败血症,没有一人活了下来。

难道屋宅的住民们指的“庆典”是这件事?如果她死了,灵魂也会被吸入屋宅,成为那些没有自我的疯子中的一员吗?

她感到背后有冷汗渗出。

在这当中,尤利西斯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会像是居屋住民那样,也热切盼望着她的死亡吗?

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瞬,毕竟如果真的如此,他大可不必带自己来华威堡治疗。

“既然你还虚弱,就不要勉强自己起来,继续躺下休息吧。”兰道尔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蒙塔古侯爵的房间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组合:玛莎与尤利西斯。

这两人互相对对方都不存在正面看法,但这次却一起来找血族亲王。

“亲王殿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尤利西斯说,“关于这位小姐,您是否可以用血族影响精神的能力,测试她招供的内容?”

很少有人知道,血族的天赋能力中也有控制思维的术式,在中世纪时,血族领主靠吸治下民众的血为生,当时人们的信仰十分虔诚,如果不用精神暗示消去记忆,或者改变他们的思想,那么一定会被当做魔鬼向教廷告密,引来杀身之祸。

“小事一桩,需要我问什么事吗?”蒙塔古侯爵和气地回答。

内心,他却是在思考尤利西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他当着那个叫玛莎的女仆的面,说要用精神控制让她招供,而女仆则没有露出半点惊讶和抵触,这次他们来的很多事情也没有避开她,证明她深得信任,如果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她本人不就好了?

又或者寻找她本人已经忘记的事?那么以血族的能力也办不到,毕竟催眠暗示是让她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更加无从谈起。

唯一的可能是测试,试验她是否有对抗精神探查的能力。

仿佛为了证明蒙塔古侯爵的猜想,玛莎骄傲地哼了一声:“我要面对的就是这位老先生吗?你大可放心,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可能做出不利于主人的证词,果然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我,某些自称是什么使者的家伙,完全靠不住~”

也难怪玛莎如此得意,今天早些时候,尤利西斯就私下来找到了她,希望她在对圣公会的人时候,为伊薇特做出伪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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