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莱德贝特只觉得其他人的理解全然正确,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最关键的是,这个解释也符合了他内心按耐不住的渴望, “但……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关于那些虽然迷途, 但尚未走上错误道路的灵……”

“当然是按我们的主人内心的期望去做。而且你的说法有问题,莱德贝特, 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尚未走上错误道路的灵’,只要不在真理的至道上, 那么他就生活在巨大的谬误中, 只是堕落程度的深浅罢了,我们有责任而且必须将他们引导向正确。”

……

一位农夫在溪水里跋涉着, 半天之前, 他还在自己工作的农场旁边的小溪钓鱼, 因为追逐着两位精灵般的女孩子一路来到这里, 如今他早已不记得自己会什么会到此处, 而自己又改做些什么。

前方的溪流本隐隐约约有女孩子虚幻如苍白薄纱的背影, 不时传来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听起来像是很近, 又像是在远方, 犹如葬礼的钟鸣的声音那样悠长而缓慢,用一种奇怪的, 像是催眠一样的韵律不时重复着, 可现在不知为什么也不见了,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湖泊, 天空倒影在湖里,宁静空茫得就像他凝固的思维。

他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是按照惯性前进着,在无声的寂静和难以言喻的沉默之中向湖的某处归去。

但这一次,熟悉的笑声从侧面传来。

“他真的跟过来了?”

“奇怪的家伙~”

他在迷惘中抬头一看,却见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所屋宅,它大部分被林地遮蔽,浓雾将树冠和它的轮廓淡化成一片模糊的铅灰色阴影,让人不经意想要猜测它究竟有多么庞大。

这栋深不可测、令人生畏的屋子,他此前从未听闻,如果他依然像平时一样保有理智,一定会联想起几十年前就已经过时的哥特小说中阴森诡秘的古堡,以及徘徊在里面的幽灵和吸血鬼什么的,然后明智地离得远远的。

屋舍门口,两位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正好打开大门,在走进去之前,她们有意无意地看了他这边一眼,然后抿嘴嬉笑着,迈开她们不似生人的轻盈步伐,然后被那扇不大的、有着澄亮黄铜铭牌的胡桃木门吞没。

房门没关,浑浑噩噩的他却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的跟随她们来到门前。当他凑近了,却看到玄关走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枝形吊灯,木质地板上则铺设着比古老森林苔藓还要厚的羊毛地毯。阿尔比恩泾渭分明的贫富阶级概念在这个时候悄然拍了他一下,他一时竟愣住了,潜意识告诉这里是属于老爷们的地方,自己不应该贸然进入。

“你好,先生。”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黑色长裙,后脑扎着发髻的女人,她比刚刚的两位少女较为年长,看起来像是老爷家中管理仆人的那种角色,他毕竟去过很多农庄做过雇工,倒也见识过类似的人。

“我是这里的女仆长摩尔,先生您看起来似乎遇到了麻烦,要进来休息一下,在暖炉边烤烤火吗?”

原本以为她会让自己离开,没想到却是礼貌客气的邀请。这时候,他才恍然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已经湿透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水草挂在袖子、衣领、裤管以及它们所能接触到的任何地方。

而且有点冷。

“真的可以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干农活的雇工,可不是什么体面人……”他不好意思地支吾着。

“这是我应该做的,新来的女仆不太懂事,好像对您做了一些恶作剧,还请原谅她们的调皮,我以后会好好约束管教。说到底,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出在我们的人身上,如果不是她们的捉弄,您也不会失足落水,要是主人知道我没有好好招待先生,一定也会责备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

那位自称叫摩尔的女仆长态度客气,但言辞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自己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记得那是在看到在溪水里嬉戏的女孩,后来自己就不知不觉进入到水里,然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

“……那请让我在这里把衣服烤干吧,弄脏了地毯真是对不住了……”面对大户人家的仆役,阿尔比恩大多数平民都会表现出拘谨和忸怩,不知道这家的老爷是什么样的善良好人,就连手下的仆人一个个都如此的和蔼礼貌。

摩尔女仆长把他领到一楼仆人区的休息室,房间中央有一张长桌,周围墙上挂着一些抹布、刷子之类清洁用品,橱柜上还有供仆人使用的朴素陶瓷茶壶、咖啡杯、饼干罐等,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有钱人住宅常见的楼下情形。

他注意到,长桌前的凳子一共有八张,茶杯和咖啡杯也是相同的数量。

只有八个人吗?相对于这栋宅子的面积,总觉仆人数量得有些少。

少女的嬉笑声在走廊一闪而逝,让他有些恍惚。

壁炉的温度唤回了他的注意,摩尔女仆长用火钳拨弄着炉膛里的柴火:“现在的天气还很冷,掉进水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谢谢您,摩尔小姐,烤烤火感觉好多了。”他回答,说的时候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炉火十分温暖,在它的衬托下,没有被照射到的背后越发冰寒彻骨。

“您看起来还是有些冷。”摩尔从壁炉的横梁上取下一个铸铁的水壶,开始冲泡红茶,“我们仆人用的茶叶,有些陈了,也不知道……”

“我这样的粗人又怎么喝得出茶的好坏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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