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比恩的贵族都喜欢标榜祖先是骑士, 既然是骑士精神的继承者, 爱马自然是第一位, 很多贵族即使乘坐马车去超出10哩远的地方, 都会换乘包一辆出租马车,避免让马儿太过劳累。

伊薇特此时乘坐的就是一辆出租马车,车夫一边架车,一边感叹着:“幸亏没人注意到我们。”

“那些人……他们会袭击过往的行人吗?”伊薇特见那些人群情激愤,演说者一些十分可怕的言论,在这样的集体狂热中竟然得到了共鸣。

“暂时没听说过有绅士因此受伤,不过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我听另一位车夫说过,他载了一位客人被这些人拦在路中央,长达一个小时都无法离开,非要他给他们一个说法, 直到警察来了驱散他们。”

“为什么今年会有这么街头集会?”伊薇特记得去年比这少很多,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才会如此。

“去年女王登基, 大赦了一部分监狱关押的囚犯, 他们中有很多是工人的骨干, 因为煽动闹事被抓了起来,现在他们只是重操旧业而已……而且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别的事?”

“去年议会的时候,有一份二十多万|人签|名的请愿书递交到议会, 希望撤销《济贫法修正法案》, 议会态度很和蔼地来了两位带着假发、扑着粉的气派先生带走了请愿书, 但后面就再也没有下文, 他们应该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吧?”

《济贫法修正法案》是阿尔比恩最近几年出台的法规,因为老爷们觉得赈济穷人就是纵容懒汉不劳而获,于是取消了在济贫院外部的救济,如果穷人需要帮助的话,那么他必须要像坐监狱一样被关在济贫院内部,而且同一家人也必须妻离子散分开,每天只有维持饿不死程度的食物,在里面进行强制劳动,这样只会让人慢慢衰弱而死。

修正案的推出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穷人根本不会选择这里,反而政府会积极将流浪汉扔进济贫院。

伊薇特让马车停在“思维迷宫”俱乐部门口,自己走上楼,来到属于她的固定位置——俱乐部几乎是阿尔比恩男人公众社交生活的绝大部分,比较优秀的成员在任何场所有自己专属的位置,他可以选择加入聊天,或者在自己的僻静角落呆一会。

这次,伊薇特来到了众人打发时间的地方,听他们聊天消遣。

虽然这里是推理同好会,人们并不总是谈论推理,马球、政治、上流社会八卦甚至有关女人限制级的话题都会出现,由于近期街头的集会增多,大家也免不了要提上一两句。

从他们的交谈中,伊薇特算是接触到了这个国家大多数贵族阶层的真正面貌——守旧、古板、不知变通到了迟钝的地步。

他们中不少人的亲属或者本人在政府部门工作,有的还是议会的一员,近期工人的躁动仅仅让他们感到略有不妥,但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挡他们享受安宁闲适的优渥生活,简单地说,就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与之相反的是报纸铺天盖地的声讨,比起贵族,媒体更多被攥在资本家手中,他们感到恐慌,然后反复督促和谩骂政府应该立刻马上采取措施,通过法令禁止街头集会,因为那样会危害社会的治安。

“我认为人民应该有集会的权力,如果取缔街头活动,公众会认为我们的国家正在失去言论自由。”

“我倒觉得也许有些过火了,我担心这会助长暴虐的思想,如果骚动继续扩大,这片伟大土地赖以结合的、稳固安宁的结构可能将被打破。”

“那只是报纸危言耸听的恐吓罢了,让我瞧瞧那些撒谎专家又在炮制什么卑鄙无聊的谎言来欺骗公众……”说话的是一位拥有相当辩才的先生,因为谈吐机敏,词锋犀利,最近在为他在议会的叔父担任私人秘书——一项十分高尚的从政训练,他摊开报纸,用讥诮的口吻大声读到,“‘政府懦弱地纵容暴徒危害社会安全的潜在行为是一种犯罪!他们应该害怕,因为抢掠成风的暴民只会用他们的血来熄灭自己的仇恨……’哈~撒谎成癖的恶棍又从他们自认为是脑子的玩意里制造出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假如他们想要阻止街头政治活动,那首先必须自我忏悔才行,我可不会忘记,六年前,他们正是用了同样肮脏的小手段,才厚颜无耻地获得了现在的地位。”

这谈论的应该是1832年的时候,资产阶级欺骗怂恿工人示|威游|行,逼迫议会通过扩大选民范围的法令获得参政权的事,如今资本家获得了下议院的席位,第一刀就是砍向他们曾经的盟友,显然贵族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

正如此前伊薇特在街头听到工人传唱的讽刺歌谣,“他们以往宣扬全人类应有的自由,而今连人们的思想也用镣铐锁住。”

绝大多数贵族都在这场风波中开启了看戏模式,乐于见到两个讨厌的群体互相仇恨,唯一的顾虑是骚动会不会影响商业的繁荣,这样他们收到的地租也会减少。

不过经商毕竟是他们知识的盲区,他们知道商业是社会的润滑油,是帝国的基石,然而那不是他们和他们的子孙该掌握的卑下手段。转头他们又把话题带到了最近发生的趣闻上,据说某80岁的侯爵遗孀是如此痴迷狩猎,即使她双目失明,年老体衰,仍然乐此不疲地把自己捆在马背上,还雇佣了一位助手,后者的唯一工作就是为她指示方向、在靠近篱笆和树桩时候大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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