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是个贫民窟, 痕迹太杂乱了, 我们的人无法锁定杀害他的凶手, 圣座派我向您求证,您在这件事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在那颗头骨上留下痕迹的锐器都是什么样的?是否大多数比较粗劣, 形状大小也不甚统一?”尤利西斯问。

“是的,看起来像是餐刀、叉子之类寻常的物件,其中有些叉子齿还产生了弯折的迹象。”

“如果要找吃掉他的人,那么可以留意附近有没有具备类似特点的人群:女性较多, 或者干脆全部都为女性, 平时长期酗酒,喝得醉醺醺时经常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吹笛子、跳舞等等……我想她们的据点很有可能是妓|院、纺织厂等等这种以女性工作者为主的地方。”

“您是说……”

“听起来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崇拜者有很大嫌疑, 在希腊神话中,这位神祇曾三次出生,祂其中一世曾被仇敌撕碎分食,后来祂的信徒也喜欢用这招对付别人,比如底比斯国王彭透斯轻视酒神,但国王的母亲和姐妹却是崇拜狄俄尼索斯的狂女,最后国王被发疯的女信徒们撕扯吃掉, 只剩一颗头被插在权杖上;缪斯的儿子、传奇诗人俄耳甫斯也因为同样的理由, 最后只剩一颗脑袋飘在海上, 被他母亲安葬。”

“太好了!我马上转告圣座, 这群危险分子必须尽快被消灭!”

尤利西斯摇摇头:“我只是推测吃掉他的人, 但这起事件的策划者多半另有其人。他有可能还在那附近, 也有可能已经逃离,但无论哪种情况,请务必小心。”

“我会留意的。”

当使者离开后,尤利西斯搅动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不免陷入长长的回忆。

酒神的信徒早在中世纪就在猎巫行动中被教会铲除,但酒神的教义还保存在某些人手中,看样子,他们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催生了酒神的信徒,那些狂女只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用完即可随意抛弃。

说起来,那个人一开始也是从酒神的教义入手的,所以能做到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那人从众提坦分食酒神前身的故事中得到启示,然后被这个传说背后隐喻的东西彻底迷住了,倘若他当初没有痴迷于这部分古代知识,会不会就有不同的结果呢?

阿尔比恩圣公宗的领袖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而副领袖则是约克大主教。由于与教廷的紧密关系,历史上,特殊使命局常常拥有其中一个位置,有时则是两个都是。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写到:求知是人的天性。”

多年以前,背叛脱离了组织的那任约克大主教曾这样对他说过。

“沉睡在谎言之幕下的无知大众是愚昧的渣滓,掌握超凡能力的那一小部分不过与渣滓有别,只有穷尽一切才智的力量,努力去洞察一切的人,才是真正的属灵之人!”

后来,那人也的确如他所言,为了追求真知不惜一切,哪怕代价是如此巨大。

【鸟要挣脱出壳,蛋就是世界;人要超脱物质层面,就要摧毁这个世界。】

……

深秋苍白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洒在书本上,壁炉暖融融的火烧的正旺,伊薇特放下咖啡杯,又伸手撸了撸马尔库塞。

黑猫在这个季节并不抗拒她的抚摸,在其中一面的毛撸顺后,还像煎咸鱼一样自己翻过来,呼噜呼噜地示意她摸摸另一面。

“愚笨的小人类丫头……看不出你还很擅长做这种事喵……”

图书馆铺着厚厚的地毯,加上马尔库塞十分怕冷,桌椅凳子上都有保暖的绒布供它随意翻滚小睡,可秋冬气候干燥,毛皮与绒毛互相摩擦,很容易生出静电,看起来整个猫都炸开了,行走之时噼啪作响,让马尔库塞很是烦恼。

没想到伊薇特来时候偶然一摸,那些讨厌的静电都无影无踪了,它的一身黑毛又恢复了光亮顺滑。

“哪里哪里,不过是熟能生巧……”伊薇特刚说完,就被甩来甩去的猫尾巴把手拍开。

“可恶,竟然用你摸过别的肮脏野猫的手来碰马尔库塞大人喵!”黑猫撇着飞机耳,一脸“你在外面有猫了”的嫌恶。

“只是以前……最近都没有,我外出都坐马车,哪会遇到那么多野猫?”伊薇特连忙安抚它,感觉自己就像偷情的丈夫被逮到似的滑稽,一边还更加仔细地帮黑猫转化掉它身上的静电,好说歹说才让它勉强接受了自己的说辞。

“哼,你怎么今天想起来看这本书……”马尔库塞用它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书页上,“《小亚细亚的密教传说》?”

“嗯,有些在意的事。”伊薇特在意的是梦中所见的万神殿,以及关于半人半鱼怪物吞吃死去古神的场面,这些都和古代希腊罗马的神话有很大关系。

“什么事喵?愚蠢的小丫头,看书还不如向马尔库塞大人求助!”

“我只是在想……神祇会不会死?”

“你在开什么玩笑喵,古神在生命之树的层级已经太高了,祂们已经不仅仅是生物,更像是一种现象,你能杀死云和风吗?”马尔库塞嘲笑她。

“是啊,只是突发奇想。”伊薇特点点头附和它,也没说什么。

但她在梦中见到了一位神祇的死亡,而且祂的尸体还被子嗣吞食,使它们受到滋养而壮大。

在地中海沿岸的古代信仰中,大衮是一位半人半鱼的神祇,倘若祂真的是由吃掉肉山古神的子嗣登神而来,那么是否意味着,假如超凡者得到了古神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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