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那么自责,艾莉森, 你并有学习过酒品的鉴别技巧, 怎么能怪你呢?”伊薇特温言安慰她。

“可是……因为我的过错, 让少爷您喝了那么久的劣质葡萄酒……”艾莉森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十分羞愧。

“就连我自己也不是没喝出来吗?这一切本应该是管家的工作,只是我把它们都交给了你,你并不擅长这个, 是在我的极力要求下才勉为其难帮我采购, 如果要怪应该怪我自己才是,而且我还欠了你一份管家的薪水。”

在伊薇特的开解下,艾莉森脸色总算好些了。阿尔比恩人有强烈的荣誉感文化,上至贵族,下至市民百姓都不能幸免,贫穷的贵族为了充门面举债度日,就连仆人也有这方面的情节, 一百多年前曾有一位厨子因为在国王一次晚宴上菜误了时间, 竟然因为感到耻辱而羞愤自尽。

幸亏艾莉森没有这么钻牛角尖……

伊薇特转而走向怯怯地躲在一楼拐角处的埃迪,小狼人还没弄清楚状况, 只能弱弱地心虚说:“费雪先生,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今天早上我说了一句我认为很普通的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 卖酒的大叔和艾莉森姐姐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我还看到艾莉森姐姐哭了……我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 艾莉森姐姐能原谅我吗?”

虽然只来了短短几天, 埃迪已经和艾莉森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苦命的女仆小姐有一种阿尔比恩传统乡村女性质朴温柔的性格,这种劳动人民的善良就连贵族们也深有感触,一些主妇的家政手册上就直白告诉女主人们,城市出身的仆人狡猾懒惰,而从农村进城的更勤劳诚实。艾莉森的特质让他想起了过世的姐姐,小狼人非常担心自己闯祸惹她不高兴。

伊薇特看到埃迪两只耳朵向后折起来耷拉着,一副心虚胆怯的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捏住其中一片耳朵,轻轻向上提:“说过不准皱耳朵,再这样你会被别人发现的。”

“对不起……费雪先生……”埃迪老实地承认错误,他已经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让耳朵动,但有时候老情不自禁忘记。

亮晶晶的悲伤眼神,简直就像一只被训斥了之后呜咽哀鸣的小狗。

“你做的没错,只是艾莉森姐姐以前没发现商人卖给她的是假货,她被骗了所以很伤心,是骗子的错,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所以以后要是有人来推销东西,你要帮艾莉森姐姐鉴别一下,有可疑的气味就劝她不要买。”

“嗯!我会的!以后一定不让可恶的骗子再骗了艾莉森姐姐!”

埃迪眼睛一瞬间闪闪发光,仿佛打碎了主人杯子的小狗,本来都恨不得贴着墙缝走,却看到主人不是拿着藤条而是玩耍的飞盘走过来一样,只差身后长出一条摇来摇去的尾巴了。

“说了多少次了,耳朵不准乱动,就算高兴的时候也不许抖来抖去!”

“呜呜呜,我知道了……”

伊薇特一边教导小狼人,内心已经计划好了在下一次的编辑例会上讲出这个故事,并安排记者曝光那个无良的奸商,此时商家没有后世那么强的媒体控制能力,有污点也能洗。他们开店全靠信誉,只要名声臭了,破产也是早晚的事。普通人被坑也许只能发动自己亲朋好友不买,但伊薇特掌控的报纸能够让几乎整个伦敦都知道黑店的大名。

显然,这几天对艾莉森来说也许是个多事之秋,没过几天,伊薇特看到餐桌上才换的桌布又变了,艾莉森则再一次向她道歉,自己熨报纸时不小心烫坏的桌布。

她说话时有些恍惚,伊薇特一开始还担心她生病了精神状态不好,关心地询问了下,艾莉森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用一个明显的借口离开了。

伊薇特咬着果酱面包片,一边拿起碟子中的报纸,在翻到第三版时,却看到一个泛黄的焦印,看起来像是由于熨斗长时间搁置在报纸上烫出的印痕。

这个印痕只有一半,当时熨斗一定放在报纸上直到很长一段时间。

熨烫报纸只是为了给未干的油墨加温,使之不弄脏主人的手,其实并要不了多长时间,艾莉森已经十分熟练,就算临时发生了什么急事,也可以迅速几下熨完去处理,只要熨斗在炉膛里加热完毕,真正使用时全程估计就半分钟,完全不会耽搁。

为什么她会这么长时间把熨斗遗忘在报纸上,这不符合常理。

伊薇特留意了下被烫焦的那页报纸,下半部分都是些失物招领、广告等,而且这部分印着半个熨斗的黄印,当时它一定在被熨斗盖住,所以没什么可疑的;而上半部分则是对成功人士的访谈,一位叫约翰·勒普顿的外科医生应邀讲述自己的奋斗经历,从访谈内容来看,他不仅截肢手术做的又快又好,还是位非常时髦的进步绅士,自称热爱登山和征服挑战,他所在的阿尔卑斯俱乐部也是伦敦第一个登山俱乐部,里面有着好几位带有“勋爵”、“爵士”头衔的成员,想必其他人也非富即贵,毕竟这时代登山是个非常砸钱的运动,老爷们都是重金甩出去,让当地土著冒着生命危险用近乎抬的方式把他们保送到山上。

这位勒普顿先生先照片被放在版面正宗,看起来体格强健,在没有氧气瓶的年代,如果没点身体素质,就算有土著炮灰一路护送,也到不了山顶。他的态度也秉承了工业革命时代阿尔比恩人热爱拼搏、崇尚野心的特质,整个回答都非常自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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