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夜晚无风无云, 星星在漆黑如墨的天幕上闪闪发亮, 宛如一只只怪异的眼睛凝视着地表万物。

"今晚的天象真美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激动人心的景色!”

所有天文爱好者仿佛被令人眩晕的万千苍白星辰蛊惑似的, 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哈……哈……”伊薇特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比平常更粗重,漫天星光犹如有着某种无形的重力, 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一切似乎只有她意识到!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其他人无法察觉到静谧的夜空后潜伏的危险呢?他们是弱小的凡人,理应为此战栗恐惧,原本应该如此的……

可他们却迷失在星空绚丽的光辉下, 那令人恐怖的恶魔之光闪烁着, 试图向渺小的人类传达某些异常的信息。

不知不觉,她听到耳边传来其他人的细碎低语, 他们一开始并不统一,就像是从未合作过的乐队,可渐渐地无数声音合拢成为一个。所有人仰望着天空,宛如等候亲鸟喂食的雏鸟, 又像是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一样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以梦呓似的语调齐齐吟诵着。

“赞美你, 星辰之女, 向着你旅行的轨迹!你是黑暗的烛火,天国的幻景, 时间在你的脚下卷起尘土, 而你永远不变!你上升, 照耀, 显示你光辉的形象, 荣耀归于星辰之女, 永无穷尽的主宰,我们将因你从昏睡中苏醒,因你而成为神圣!”

她耳中充斥着他们似木偶般机械,又如狂人般痴愚的合颂,那声音宛如无形的潮水,慢慢将她淹没。

空气凝固了,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一颗紫色的流星低矮地划过西北方的天际,向她所在的方向飞来。

它是星辰之女的仆从、灾厄的使者,随着这颗不祥之星的出现,在伊薇特和完全被古神夺去心智的天文爱好者们眼中的星空已经完全变了。

由于天文望远镜需要把从镜口照入的光用球面镜集中在一个点上,此时的工艺无法避免聚焦位置有偏差的情况,通过望远镜观星会有一种叫做“彗差”的现象,也就是星点周围出现类似涟漪般的残像。

而此时的夜空在众人视线中,即使用肉眼观察,同样也存在彗差,大大小小的星星周围都布满了旋涡似的光斑,像极了梵高笔下的星空。

伊薇特不禁有些怀疑,自杀的梵高真的是因为发疯才画出那样扭曲的作品吗?还是说,他只是察觉到了面纱后的骇怖宇宙的真实容貌?!

群星中最闪耀的仍然是那颗紫色的流星,它燃烧着奇异的妖火,拖着一圈圈环形光斑,以一种扭曲地心引力的方式渐渐向伊薇特接近。

快了,它一定会在这附近着陆的!不远处监视的阿尔托先生一定也看到了紫色的流星,他很快就能赶到,和自己共同处理好这件事。

伊薇特跟随者一群已经迷失心智的人,顺着布满石子和杂草的荒野之径向流星即将降临的落点走去。

一望无际的夜空下,荒凉缥缈的吟诵声越发显得诡异,但即使脚步再跌跌撞撞,依旧无法影响他们虔诚的赞美,而这痴愚的热忱在不远处强光一闪后剧烈的撞击声中达到了巅峰。

“你的荣光在永恒中凯旋!愿群星与大地听候我愿,请允许我行于你天空的轮回,允许我在众星的花园得到慈悲的新生……”

那颗流星就在前面,这次降临的眷族似乎比摩尔视角所见的更加强大,对于人类的精神污染也同样更强烈。

就在伊薇特思索着组织要怎么治疗这次超凡事件中被影响的普通人,耳边无时无刻不在吟唱的合颂戛然而止。

山坡的另一侧,一位穿着高领风衣的陌生红发男人站在那,正在把一只猎犬大小的多足肉团塞进一只沉重的钢铁手提箱,它与之前的星之使徒形状略有不同,但体表的恶心蜡质和柔软黏滑的身体大致能看出属于同源的眷族。伊薇特猜测它应该刚从藏身的陨石中匍匐而出,可憎的亵渎之躯遍布焦黑的痕迹,那是在穿过大气层时,陨石的外壳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高热炙烤的痕迹。

可它毕竟还是活下来了,尽管很虚弱。

那红发男人的动作有些莽撞,锋利的钢制箱子边缘没有经过打磨,在塞入的过程中还刮下了一些受损的皮肉,看样子那人并不在乎它的感受,在降临过程中受到伤害的眷族用一种尖锐的哨声发出哀切的悲鸣。

“不要这样粗暴地对待女神的使徒,你这样会让它受伤的!”一名精神被影响的凡人嚷嚷着走过去,一边挽着袖子,看得出他现在十分愤怒。

但这位可悲的天文爱好者挥舞着的拳头还没有进入红发男人一米范围内,他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似的突然一顿,慢慢缩回手捂着脖子,缓缓跪倒在地,被切开的气管发出“嗬嗬”的嘶声,大股鲜血从手指缝中喷涌出来。

那是超凡者?!

动作太快了,伊薇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杀死那人的!

她下意识去摸腰上的剑柄,却不想摸了个空,这才记起她的武器还在阿尔托那,正当她改变想法又把手探向后腰的手|枪时,阿尔托姗姗来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山坡。

“猎犬”呼吸有些粗重,由于这个地方荒芜而空旷,尤其伊薇特他们呆的这个小山视野很好,在异常明亮的星光下,如果他靠的太近容易被发现,所以赶来这里花了些时间。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红发男人,其实阿尔托比伊薇特更早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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