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后面那个节目,是一起去吗?”问出口后颜果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先是习惯又是依赖,再加上之前的崇拜,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太妙啊。“不,你自己去,和剧组的人。”听到有剧组的人颜果才把听到前半段下意识提起来的气呼出去。
真要是她自己的话,肯定会慌的。
“可是我一个女n号都算不上的跟剧组的人一起上节目合适吗?”
“谁说女n号都算不上的?后期出演的那个女主的好朋友不是挺多镜头的,后期会把镜头剪到前面,贯穿全场的角色,怎么也有资格跟组宣传。不过你现在的咖位应该没什么镜头,最多就是露露脸,就是跟着去凑个热闹,近距离看一下综艺节目怎么录,大家都是怎么说怎么做的。”
这一段长话听下来,颜果重点都放在镜头多和凑热闹上了,听起来挺美的样子。
虽然说是想当一线明星,上一次节目颜果才意识到自己连怎么努力都不知道,幸好在继续碌碌无为下去的时候,遇上了他。
“老板,谢谢你。”颜果突然鞠躬,语气里满满的真诚。
“这是做什么?”给桑泽佑吓一跳。
“感谢一直以来的帮助,不管你所求什么,我都会帮你圆愿的。”人类寿命不过几十载,她就算舍了这几十载来感谢他,也值当,毕竟一直以来,她感受到的温暖不多,释翎一个、鸥姐一个、再就是他了。
至于茶耳,她们俩是相互取暖,谈不上恩情不恩情的。
“那就认真演戏,快点成为大明星帮我赚钱。”桑泽佑愣了愣,弯了唇角,伸手揉了揉鞠躬还没起身的颜果的脑袋。
很多时候,颜果真诚地都像个小孩子,让他心软,忍不住把最好的都给她,就为留住她的真诚,而不是被生活蹉跎变了模样。
他当初如果有人拉他一把,也不会绝望到死心了。
“遵命!明早我给老板做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
俩人在医院门口拦了车回去,到桑泽佑家已经十二点多了,俩人各回各的房间,强打着精神洗完澡就睡下了。
脑袋和体力都告罄的颜果沾枕头就睡着了,桑泽佑虽然身心疲惫,大脑却没有休息的打算,换言之,失眠了。
平时失眠他会起来工作,睡不着的话与其浪费时间躺床上胡思乱想不如工作,运气好的时候没一会大脑受不了枯燥就主动示好要睡觉了,运气不好就直接通宵到天亮,眼睛先受不了了。
而今晚他却不想动,只想躺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起来颜果的房间,刚好在他房间的下面。
按照颜果的睡眠质量,现在肯定睡得死死的,或许还会打呼,若是梦见好吃的,还会吧唧嘴、磨牙,虽然睡觉不老实,但绝对不会踢被子,而且一定要把脚露在外面,她说脚放被子里会热醒。
这些细节都是在颜果备考的那段日子观察到的,但在现在这样的午夜想起来,同样的描述,却是不同的画面。
微蹙的眉毛,颤抖的睫毛,闭着的双眸,朱唇一点,说不出的诱人。被子勾勒出起伏,胳膊和脚都露在外面,锁骨下的景色被被子掩住,反倒是勾人脑补怎样的风情。
桑泽佑呼吸不由快了几分,随及嗤笑一声。
“什么时候你不但不想活了,还成了变态。”他自然自语,手下在大腿内侧狠狠一掐,脑中的旖旎顿时消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不成还想跟那些人渣一样吗?倒不如死了,免得玷污还没烂透的骨子。”他向来把最恶毒的话留给自己。
十六岁之前,他以为自己是高傲完美的王子;十六岁那年,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从没发现的丑陋;十八岁,他知道自己只有一身骨头还清白着、骄傲着,但还有这一身骨头不是;二十二岁,他感觉自己的皮肉都散发着恶臭,这身傲骨,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三十岁,他觉得骨头挺不住了,便舍了皮肉,重头开始;现在,要连骨头也一并舍了吗?
他不愿。
桑泽佑和自己身体较着劲,连冷水澡都不愿意冲,愣是背着之前一自杀前辈的遗书。
遗书通篇600字,他背完第一遍的时候,觉得鼻子酸,第四遍的时候,已经冷静地呼吸都平复下来了。
“生为芙蕖,再挣扎也离不开淤泥,因淤泥而生、自淤泥中长,又说出淤泥而不染,骨子里都满是淤泥的味道,还满口清高,不过是自作清高……”
天开始变亮的时候,他才因头疼昏昏沉沉迷糊过去。
颜果做了噩梦,许是受剧本情节影响,她梦见自己坐在浴缸里,浅红色的水将她包围着,而颜色最深的地方是她的手腕。
抬头看是一张没见过的脸,占满了整个浴室的天花板,海草般的头发垂下来,像有生命似的向她伸过来。
滴答。
一滴红色液体落进浴缸里,在她手腕处溅起水花,顺着那滴液体的轨迹望回去,是女人的眼睛,猩红的眼睛像两个血窟窿,红色液体慢慢汇聚到一起,最后受重力作用,滴落。
她想躲开,才发现身体被那女人的头发束缚住,动弹不得,滴血的速度越来越频繁,浴缸里的水面不断上升,一同升高的,还有水温。
就在颜果觉得自己快被烫熟的时候,手机响了,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昨晚太累忘了拉窗帘,天色顺着窗户爬进来。
手机还在响着,颜果从包里拿出手机,是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