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菱殿意外走水,好在是大白日,宫人们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等御长清他们赶回时,不仅皇上和皇后到了,就连前不久方才见过的余贵妃也来凑热闹,她身后还跟着勤王。
正殿内宫人们又跪了一地,低垂着头瑟瑟发抖,额上冷汗簌簌。
行礼过后,商裕帧并未让他们起身,眼神深邃凌厉,“朕让你们寻找婕妤,你们倒好,不但给朕找回一具尸体,结果连她的全尸都没能保住!”
御长清跪在地上,拱手道,“皇上息怒,臣知罪。”
“知罪?朕要的是真相,不是你们的敷衍!”
余贵妃低头将鬓边碎发撩至耳后,掩饰唇边轻笑,抬眸时故作惋惜伤痛,“唉,真是太可惜了,皇上,臣妾跟渔儿妹妹素来姐妹情深,谁知她会惨遭厄运,您可一定要帮她找到凶手啊!”
商裕帧扫了她一眼,看向御长清,“长清,你们从昨夜到如今,究竟查出什么了?”
“回皇上,臣从婕妤院中搜出了一个瓷娃娃,先前霁月坊的兮妍姑娘死时,房中同样有这样东西。臣怀疑她们的死应该有什么关联,只是还没未曾查出,婕妤的尸体就出现了。”
“霁月坊?你是说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那间红楼?”
“回皇上,正是!”
“把你口中的瓷娃娃拿给朕瞧瞧。”
苏蓁伸手递出随身携带的木盒,房总管挥挥手,立即有个小太监上前接过,送至商裕帧面前。
里面赫然摆放着两个瓷娃娃,只是一个完好无缺,一个裂成碎片。
商裕帧仔细看过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你们从它身上发现什么了?”
御长清答道,“回皇上,臣等猜测这是传说中的替身傀儡。另外,臣等查出,李婕妤先前曾在霁月坊兮妍姑娘手中买过不少名画,却未拆封过。”
至于七靥香之事他也不知该不该说,毕竟死者为大,李婕妤都死了,若让皇上知晓自己曾被迷情香引诱
“莫非李婕妤入宫前曾和你们口中的兮妍相识?”
御长清看向靳连,后者继续说道,“回皇上,兮妍姑娘来自江南,而李婕妤家乡远在临近大漠的小镇,按理来说,她们相识可能极低。”
商裕帧昨夜批奏折到丑时才就寝,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要上朝。这还未歇息,先听说喻子晔失踪,又听闻这边出了事,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查!接着查,一定要尽快找到杀害李婕妤的凶手!”
“皇上放心,臣一定全力查探,还婕妤一个真相。”
商裕帧蓦地看向苏蓁,“苏蓁!”
“臣在。”苏蓁垂头拱手应道。
“朕问你,你究竟知不知子晔下落,他失踪前有没有去找过你?”
“回皇上,臣昨夜曾在府上后山与世子赏月观星,但他却对臣下了药,将臣迷晕。之后他失踪之事,臣一概不知。”
“下药?朕知你们二人私交甚笃,他会对你下药?”商裕帧眼睛眯起,语气摆明了不信。
“臣房中有剩余的糕点为证,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去查。”
苏蓁气消后,也知晓喻子晔给她下药,是为了给她留退路,以免他人追责于她。
“罢了,若他传来消息,你定要及时告知,若你隐瞒,朕绝不饶你!”
“是,臣遵命。”苏蓁垂首,掩饰情绪。
商裕帧拂袖起身,朝外走去,众人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后,皇后又问了几句,稍后以后宫忙碌为由离去。
苏蓁眼角稍斜,瞥了一眼未离去的余贵妃,只见她一改悲伤之态,好整以暇的淡定喝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二人作揖后,随着靳连去了偏殿。
路过院中时,苏蓁特意扫了一眼开的旺盛的玉堂春,这院里一片狼藉,花儿开的倒是不错,丝毫不受影响。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烧焦味,他们捂紧口鼻,踏过地上积水,将门推开,里面烧损程度却没有意料中那么严重。
殿中央躺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身上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别身份。
苏蓁捏着鼻子凑上前看了一眼,依体型来看,大致能辨出是具女尸。
“靳大人,人都烧成这副模样了,你们怎么就认定这人是李婕妤?!”
“你们看这个。”
靳连递给御长清一块黑色帕子,掀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枚蓝水翡翠镯子。色泽纯正,呈透明海水蓝,质地细透,可怎么看都没有半点被烧过的痕迹。
“这是从死者身上发现的,属下已经找伺候李婕妤的辨认过,正是李婕妤的所有物。不过这种蓝水翡翠极其珍贵,属于有价无市一类,她根本买不起。”
御长清环顾四周,眉头紧皱。蹲下身在尸身上闻了闻,除了尸体本身的焦臭味之外,并无火油味儿。
“看烧毁程度,起火点是在尸体身上。死前应该没有挣扎痕迹,否则肢体会异常扭曲。看来她跟兮妍一样,应该是死后遭人焚尸。”
苏蓁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拿过御长清左手上用来包裹翡翠镯的帕子,握住尸体右手手腕放至鼻前,强忍那股令人作呕的味儿,硬生生辨出了一股药香。
“不对,这不是李婕妤,是月萝啊!”
“什么?月萝?!”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啊,她手上涂抹过我特制的药膏,里面有种平衡药效的药材,名为绮罗香,涂抹此药后,香味需大半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