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心中愤怒的要死,却还是能够做出如此心平气和的姿态,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太会装了,
“是啊。”
他喜欢装,云夕也不戳穿他,学着他的语气,轻柔的回应。
“为何?”
蓦的,顾瑾修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难过的说道,“公主,莫非,你到现在都对他旧情难忘?所以才不忍他沦落至此?”
他看上去,完全是受了情伤后压抑、隐忍、又痛苦万分的样子。
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爱惨了大长公主,也难怪成婚三年,他从未碰过她,她却还是从未怀疑过他对她的深情。
这男人,演技真的是太好了啊,将深情驸马的人设拿捏的死死的。
“不是。”
云夕摇了摇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忍着心中强烈的不适感,说道,“你明知我从嫁给的那天起,心中就只有你了,你却还说这样的话,是故意让我难过吗?”
既然这男人爱演,那她也不介意陪他演演,一个人的戏,唱起来多没意思啊。
“那你为何要把他从风月楼带出来,还带回了府中安置?”
也许顾瑾修心中真的太怒了,看到她表现出生气之后,竟然没有如同曾经一般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逗弄。
“世人皆知你曾经倾慕过他,你可曾有想过,你将他带回府中的举动,会令世人如何想我?公主,在你心中,到底是他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那还用问,当然是阿夜重要啊,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云夕真想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了。
不过嘛,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她无措的看着他,仿佛真的没有想过这些,片刻后,心虚的扭开头,语气却还是充满了傲娇,一副谁都有错、就她没错的模样。
“谁让你骗我的,你不是跟我说,要将风凰夜流放吗,怎么将他送进那种地方了?”
世界信息中,顾瑾修正是担忧大长公主会从中作梗,阻扰他将风凰夜贬入风月楼这种地方,所以,便掌控府中的下人和侍卫,成功欺瞒了大长公主,骗她说将风凰夜流放了。
而大长公主,中毒已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整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连自己都管不了了,哪里还有闲心思去管别人?
无人伸以援手,风凰夜一如今天这般,被风月楼老鸨强行灌药。
情急之下,他奋起反抗,杀死了风月楼给他灌药的杂役,打算潜逃出去。
北朝第一公子,不止文采斐然,武艺也非常不俗。
奈何这里是帝京,戒备森严,守卫如云,即便他武艺超群,但也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无法以一敌万。
他被得到消息后迅速赶来的帝京守卫重重围住,射杀于玄武大街。
万箭穿心,横尸街头,他的死状极为凄惨。
更惨烈的是,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被草草丢入了乱葬岗。
明知这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了,可是想起来的时候,云夕心中还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听到她的话,顾瑾修一阵语塞,继而恼怒的出声,“你怎会突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哪个不想要命了的下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的?”
他分明封了府中所有下人的口,让他们不许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想不到,她竟然还是知道了。
这个事情倒是没什么,可背后的含义就不一样了,有此前车之鉴,他很难不去怀疑,他跟沈珠玑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人如同这般似的,捅到她面前。
云夕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若有深意的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瑾修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似乎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隐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状态都是非常微妙的。
空气中一阵静默,片刻后,云夕继续说道,“我已经把风凰夜带回来了,此事已成定局,不论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都已无法更改,我这么做,原也是不满你骗我而已,好了,我们先不说他了,瑾修,我觉得,我好像快死了……”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的哀伤所笼罩,顾瑾修眸光瞬间幽深,下一瞬,神色也染上悲痛。
“不会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已经让人广贴皇榜,定能为你寻到名医治好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云夕心中冷笑,果然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古话诚不诓她,瞧瞧这话说的多么的情真意切,可事实呢?
事实却是一心只想大长公主死。
“你不用说这些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去九泉之下见父皇和皇兄,我不怕死,我只是,放不下麟儿,放不下我云家江山……”
“瑾修,你雄才伟略,是难得的大才,所以,我把手中所有的权势都交给了你,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在我死后,帮我照看麟儿,照看这北朝江山……”
顾瑾修刚欲说话,便被她打断,“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
“瑾修,把麟儿跟北朝江山托付在你手中,我很放心,就是很久没见朱雀令了,你拿给我看看,再看眼朱雀令,就算是死,我也再无遗憾了。”
朱雀令,便是调遣大长公主手中所有军队的兵符,在她卧床不起后,交给了顾瑾修来掌管。
听到她要看朱雀令,顾瑾修不由的犹豫,心中也起了疑心,非常不想拿给她看。
自从朱雀令到了他手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