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手里拿着王府的账本,微微垂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小月站在一边,过了好久,突然喊了一声:“主子!”
秦知意手指微动,抬头看她:“怎么了?”
“这一页,你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了。”小月缓缓的道:“看进去几个字?”
秦知意:“……”
她抬手扔了手中的账本,揉了揉眉心,神色间竟是疲惫之色。
小月冷着脸,神色很不好看:“因为那个傻子?”
小月的称呼,不知何时又从王爷变成了傻子,即便被秦知意瞪,她也没改口。
秦知意听到这个称呼,果真皱了眉头,说:“说了让你别这样叫他,你总是不听。”
小月冷笑一声,说:“他还在乎别人怎么叫他吗?我看他最近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秦知意抿了抿唇,然后问:“他去了几日了?”
小月:“已经足足一月了!”
说到这个,小月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说:“那个什么镇北侯世子,他到底是有多蠢,书法很难吗,就学不会吗?就连主子你这样的,练习半月也有长进,怎么他就没有?学个书法,让王爷拿几个帖子,让他临帖即可,怎么就非要人亲自上门指导了?一个月,就算是个三岁小儿都学的差不多了,怎的就他还学不会?”
小月深吸一口气,说:“还有顾南风那个傻子!他整日乐呵呵的往镇北侯府跑,眼里还有没有你了?气死我了!”
“依我看,那个镇北侯府世子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顾南风也不是个好东西!”
“主子,你:“你这样佛系,被人踩到头上了都不反击,这可不像你。”
秦知意被她噼里啪啦的一阵数落,神色颇为无奈。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能怎么反击?镇北侯府,我惹不起!顾南风……我舍不得。”
她笑了笑,笑容颇有几分牵强,说:“我现在,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挥舞着锄头来挖我的墙角,我连打倒他都做不到。小月,我是不是太窝囊了?”
小月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谁敢动到了你手上的东西,你必叫别人有来无回。可现在,你变得胆小,变得怯懦,变得都不像你了。”
顿了顿,小月又说:“感情这东西真的不能碰!”
秦知意:“……”
她看了看天色,问:“王爷这个时辰该回来了吧?”
小月点点头,语气有些不太好:“是该回来了。”
秦知意站起身,说:“走吧,去接他。”
小月脸色阴沉沉的,不情不愿的跟在秦知意的后头。
在她看来,这个顾南风让主子不高兴了,那他就不如死在外头,还回来干什么?
主子还去接他,是她,非将人打出去不可。
两人来到王府门口,刚等了片刻,一辆马车便由远及近,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
青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秦知意,不知为何突然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看秦知意的眼睛:“王妃!”
秦知意点点头,视线看向马车。
素衣从另一边下来,伸手挑开车帘。
顾南风从里面利索的跳了出来,一眼看见秦知意站在门口,面露诧异:“小意,你怎么站在这里?”
他忙上前牵住秦知意的手,说:“天气热了,你在院子里就好,出来做什么?”
秦知意笑了笑,说:“想早点看到你,所以出来等你。”
顾南风:“……”
他看着秦知意,笑了笑,竟是和青云一般微微的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他以前对秦知意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嘴甜如蜜。可现如今,好似将好听的话都说完了一般,极少在秦知意的面前说那些讨好人的话。
他好像后知后觉的学会了害羞,总是不敢直视秦知意的眼睛。
秦知意也没在意,视线落在后下来的孙玉安身上。
孙玉安客客气气,说:“王妃,我今日也将王爷平安送回了。”
秦知意笑了笑,说:“多谢。”
顿了顿,又问:“不知世子殿下书法学的如何了?”
孙玉安一愣,然后忙笑了笑,说:“在王爷悉心教导下,我稍有长进。”
秦知意点点头:“那就好。”
她偏头看向顾南风,半是撒娇半是哀怨的说:“王爷忙着教导你,都顾不上我了。以前,他每日都教我写字的,可如今,他已经足足有一月没教过我写字了。”
顾南风:“……”
孙玉安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干巴巴的说:“这、这是在下的不是!”
秦知意脸上哀怨的神色一收,又说:“不过也没事,我这人天生蠢笨,学什么东西都很慢,王爷教我怕是不耐烦了,因此不爱教我。”
顾南风:“我没有,我……”
“世子殿下,”秦知意没理会顾南风,看着孙玉安说:“王爷这书法,还要教到什么时候?”
孙玉安:“……”
他神色极为尴尬,好半晌,才有些不太自然的说:“我、我这人在书法上极为迟钝,总是学不好,怕是……怕是还要再麻烦王爷一段时日。”
秦知意沉默片刻,然后笑了一声,幽幽的说:“我啊,小的时候没人管,总是在外面野。母亲是个外室,虽读过一点书,但是也是没什么见识,所以我从小就不起来才那么难。没想到世子这样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