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看着那年轻人,说:“我不是想让令尊接活儿,而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令尊。”
那年轻人有些犹豫,半晌没开口。
毕竟这个女子不像是镇上的人那般知根知底。她刚搬来,又那么有钱,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秦知意看着他犹豫,立刻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到令尊的,我真的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令尊。”
她拿出母亲留下的那个长命锁递给年轻人,说:“这个长命锁是令尊的手艺吧?我从小就和家人失散,手里只有这个长命锁,所以我想问问令尊,知不知道这个长命锁是谁家的。”
那年轻人接过那长命锁打量了片刻,眼睛一亮,道:“这的确是家父的手艺。”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年轻人摸摸鼻子,说:“行,我带你去见见我爹。”
说罢,冲外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带着秦知意和小月进了后院。
他们这个家庭作坊,前面的屋子拿来做了门面,后面就是个小院子,人都住在后面的房间里。
进了院子,年轻人扬声喊了句:“爹?你在吗,有客人想见见你!”
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我不是说了我不做活儿了吗?你怎么还把人往家里带,你是想累死你老子我吗?”
年轻人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要让你做活儿,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我也不收徒弟,”那老头儿继续道:“教你这个王八羔子就够费心的了,我不想教别人了。”
年轻人的表情有些尴尬,偏头对秦知意道:“我爹就这么个脾气,让你见笑了。”
“没有,令尊很有意思。”秦知意笑了笑,道。
年轻人脸色仍旧尴尬,毕竟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被爹当着别人的面骂王八羔子,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让秦知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进了屋子找他爹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不多时,一个小老头儿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年轻人将他们安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上了茶水和糕点,这才转身去了前头。
前面堂子里还有一堆人等着他呢。
院子里,老头儿开门见山:“你手里有我以前做的长命锁?”
秦知意立刻将母亲留下的长命锁递过去,说:“是,烦请先生帮忙看看。”
那老头儿也不含糊,拿过来看了一眼,便直接道:“是从我的手上出去的,有些年头了。”
秦知意连忙道:“那先生可还记得这是哪家?”
那老头儿将长命锁翻过来给她看:“这上面不都写着吗?欧阳!”
秦知意一愣,随后道:“姓欧阳的那么多……”
老头儿嘿嘿一笑,说:“姓欧阳的很多,但是找我做过这个长命锁的欧阳,可只有一家。”
秦知意做梦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顺利。
“哪一家?”秦知意轻声问:“请先生指点。”
老头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道:“自然是最有名的那一家。”
秦知意:“……”
她偏头看小月:“最有名的欧阳家是哪一家?”
小月比她还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秦知意:“……”
那老头儿看着主仆两这样,不禁有些诧异:“你们真不知道?”
秦知意:“……真不知道。”
“你们没读过书吗?”那老头儿有些狐疑,说:“但凡是读过书的,全天下就没有不知道欧阳的。”
秦知意脸色有些怪异,半晌才缓缓的道:“不瞒先生,我的确没读过书。”
这下,那老头儿的表情更精彩了。
“欧阳家连个扫地的都是读书人,后人里面居然出了个没读书的……嘿,真有意思。”
老头儿说这话一点都避讳。
秦知意短暂的尴尬过后就恢复了寻常。
她就是没读过书,但是也没有比那个读过书的人混的更差。
那老头儿将长命锁还给她,直接道:“榕山欧阳家,你自己去寻吧!”
说完这话,老头儿便打了个呵欠,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起来是还没睡醒,被自己的儿子强行拖出来的。
不过,秦注意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再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
她让小月再放了一张银票在桌上,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魏仁正到处找她呢,见她回来,气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不是说出去走走就回来吗?结果一出去就不见人影,险些误了喝药的时辰。到时候余毒未清身体在半年内好不起来,又该怪我了。”
秦知意看他一眼,顺手接过今日的汤药灌进嘴里,才说:“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叨叨了,越来越像个长舌妇。”
魏仁:“……”
如果可以的话,放点药把秦知意毒哑算了。
他果真是吃力不讨好。
秦知意走过去在院子里的软榻上躺下,顺口问:“清风呢?”
“屋里看账本呢,”魏仁道:“那小子,我都不知道他那脑子怎么长的。那么厚一摞账本,一个时辰就看完了。这就算了,他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本账上面的数字,分毫不差。啧,可怕。”
秦知意笑了起来:“对他好点,以后你就要靠他养着了。”
魏仁:“用得着你提醒?”
秦知意一顿,然后才说:“忘了,你最擅长溜须拍马了。”
魏仁磨牙,哼了一声。
秦知意看着他,问:“你走过的地方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