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嫪珂员外仗义疏财,舍得花金银,东西南北广交朋友,郡县周边乃至京城咸阳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牢不可破,嫪老爷带领的车队,兵卒们自然不疑有他,因此畅行无阻。
古往今来,就流传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之说。只要是用金钱能够办成之事,那都不叫事。黄白之物的魅力魔力还真不是盖的。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金之下,无坚不摧,屡试不爽。
秦晓篆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古今社会,皆同此理。自古流传的“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还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等等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乡间俚语,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一行人正然行进之时,就听到一阵锣鼓喧天之声。这时候,马车戛然而止。嫪福带着几个下人赶紧上前搀扶着几个人下车。
天哪!这也太隆重夸张了吧。
真是没有想到,远在几千年之前的大秦人,还能搞出这个阵仗。如此架势,这也太特马逗比了吧。
秦晓篆看到眼前呈现出一处高大宏伟庄严气派的府衙,衙署前面是一个小型广场,几十名男女老少正在那里载歌载舞,后面是敲锣打鼓的乐队。
此刻,笙管笛箫,鼓钹磬磐,吹拉弹唱,一股脑儿奏响,惊天动地,好不热闹。看到众人下了马车,舞蹈班与声乐班更是不甘示弱,乌哩哇啦响个不停。
等众人来到县衙门口,秦晓篆看到两位身穿玄色官袍分别佩带黑、黄绶之人肃立等候,后面跟着一大帮子吏从。熟稔秦代历史的她知道,头前的两位就是武关县城的县令与县长大人。
初次见面,大家拱手寒暄,嫪老爷赶紧上前几步,一一作了介绍。
看到身着冠服高大威猛英气逼人的羸炀,县令与县长大张不禁肃然起敬,赶紧走上前大礼参拜。
羸炀虽然是军中将军,功爵比两位县宰大人高了很多,但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羸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赶紧躬身还礼并双手相搀。
前面一人带着路走进衙署,秦晓篆端详那人装束,应该是县丞。县令大人与羸炀携手走进客厅。
众人分宾主落座,县令大人非让羸炀坐主位不可,羸炀再三谦让,最后才勉强挨着县令大人坐了侧位。
落座之后,从人献茶,羸炀就见县令大人盯着自己看个不停,他心里暗想,莫不是县令大人见过自己。
正在这时,就听县令大人开口道:“羸将军安好!武关小县,穷乡僻壤,不知羸将军金身大驾来此,我等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县令大人一席话,唬的羸炀赶紧起身再次拱手施礼,道:“县令大人,羸炀与义弟篆贸然来此,幸遇嫪员外厚爱,多有叨扰,还望各位大人海涵一二。”
“好好,听闻羸将军与义弟在佃户庄大显神威,一举擒获为害多日的鬼怪,立下大功一件,令人可敬可贺!来呀,县丞大人,让人把本官的赏赐取上来,安排下面大摆宴筵,为羸将军庆功。”
这时候,就见几个人手托着陶制的盘子,上面覆盖锦缎,来到众人面前一字排开。县丞走上前揭开锦缎,一盘是金锭,一盘是银锭,一盘是几十贯铜钱,另一盘是几匹锦缎。
这几盘子物什,价值不菲,久在大秦的羸炀自然知晓,在武关县城这么个小地方,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赏赐,足以看出县令对这件事的重视。实际上,此事既是县里对羸炀配合捕盗的酬谢之意,也是对羸炀这个将军的有意巴结和献媚罢了。
羸炀再三推脱,县令执意不肯,双方争了个脸红脖子粗。羸炀心里又一想,再争执下去,难免伤了和气,于是再三道谢后收下。
这时候,就听县令大人说道:“羸将军,我怎么越下越有些个面熟,您是否几年前与蒙恬将军经过此地?”
经县令大人提醒,羸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是啊,武关这个地方,自己几年前曾经来过,而且在县城外驻扎几日,当时亦跟随蒙恬将军前往衙署拜见过县令大人。
揉了揉眼睛,羸炀仔细端详半天,哎呀,正是此人。虽然从他当年中毒昏迷被封印在兵马俑中两千多年,但是被秦晓篆解救后依靠时光宝盒穿越回到大秦,鬼使神差般机缘巧合,竟然比当时中毒的时间提前了一年回到秦朝。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蒙恬将军带着他进城拜访县令,顺便商谈补充军队粮草物资一事。县令大人非常热情,当时还设宴盛情款待了他们,临行之时还奉上许多贵重礼物。
这个县令大人好像姓武,武什么来着?奥!紧接着他用力一拍脑袋,武镬,对,就是叫武镬!真是巧了,没有想到穿越后碰见的第一个故人还是个县令?
想到这里,羸炀心里有些个激动,他立即站起身来,整理衣襟袍服,来到县令面前躬身深施一礼,正颜道:“原来是武关县官长武大人,请恕羸炀眼拙嘴笨,吾乃一届武夫,头脑顽冥,言行粗鄙,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冲撞慢待之处,还望县令大人海涵恕罪则个!”
秦晓篆听了,暗暗为师兄点赞。真是没有想到,羸炀哥虽然多年行伍出身,然而粗中有细,不卑不亢,这一番话讲下来,竟然滴水不漏,礼数周全。完全不像一个封印了两千多年的兵马俑复活后懵懂无知的样子,堪称奇迹了。
这时候,就见那个县令大人赶紧起身相搀,谦让着羸炀回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