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闻言愕然。
皇帝陛下您究竟是如何说出这么无赖又自负的话的?
您难道比外头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更加独一无二、惹人喜爱吗?
祁钰看着黄宜安惊愕的小模样,愈发开心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却故意板着脸问:“怎么,朕不算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吗?”
黄宜安心念一动,柔声笑叹道:“陛下当然是了……只是,陛下当真愿意把自己送给臣妾,独属于臣妾一人吗?”
祁钰闻言一怔。
黄宜安这是在向他讨允诺吗?
看来,及笄后即选妃这件事情,到底是让她忧心了啊。虽然她面上都笑着应和说“一切都听从母后的安排”,但是却一直都放在心上了啊!
这样的认知让祁钰十分激动。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地抵抗两宫太后催他选妃的逼迫,却原来黄宜安一直以来都是同他站在一起的!
“当然!只要你愿意!”祁钰声音低沉,却震得黄宜安心头发麻。
这不是往常祁钰偶尔的表白或是戏笑之语,而是对于她的恳求的郑重地回应。照祁钰的性格,既然答应了,那就会努力做到。
“陛下……”黄宜安看向祁钰,目光中隐隐有激动之色泛出。
这样的隐忍以及克制不住的真情流露,更加打动了祁钰。
“你放心,即便是我不能说服母后放弃选妃,至少不会忘记今日的允诺和誓言!”祁钰发誓道。
任他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黄宜安扑进祁钰怀里,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做戏还是真心诚意地说道:“陛下,这个礼物,臣妾很喜欢!”
祁钰也禁不住紧紧地回抱住她。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良久都未曾说话。
一室温情美好。
许久,祁钰笑道:“除了我,还有其他礼物呢,你要不要看看?”
黄宜安略略松开祁钰,仰头笑道:“要!”
这样的坦诚与娇憨,让祁钰眼底的笑容禁不住愈发深沉了。
“来,我带你去看看。”祁钰牵起黄宜安的手,温声笑道。
黄宜安一如既往地柔顺地点点头,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祁钰看了,握着黄宜安的手紧了紧,温柔地将人带到了寝殿。
寝殿的窗下,有一只大卷缸,平时都零散地放着几幅黄宜安喜欢的画,这会儿却堆放得满满的。
“呶,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独一无二、清雅脱俗的及笄礼物。”祁钰笑道,“你自己去打开来看看。”
黄宜安不解地看向祁钰。
祁钰却并不解释,只是笑着催促道:“你自己去瞧瞧。”
黄宜安实则已经猜到了祁钰只怕是自作了画送给她,毕竟“挥翰客”对于书画的喜爱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改变过。但是她仍旧装作好奇的模样,一脸期待地小跑过去,将卷缸里的画轴一只只抽出来观看。
看着看着,黄宜安脸上的讶然之色变得真诚起来。
祁钰竟然将两人的每一次相逢都画了下来!
从英国公府后花园叠翠轩下的意外,到陶然居的意外“相逢”,到五丈风后院的言语交锋,到英国公府的正式相见,到放灯河边的元宵佳节,到南海子的伴驾春游,到大婚时的普天同庆……一直到今年及笄礼上盛装打扮的她,一次都没有落下。
画卷上的图画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黄宜安吸了吸鼻子,一时感慨万千。
祁钰作画并没有什么好令人惊讶的,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细心地记下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用丹青一一绘出。这份体贴和用心,即便是前世的郑氏,都没有得到过。
就在眼泪即将低落在画卷上时,一方帕子递了过来。
黄宜安吸了吸鼻子,接过来,拭干净了眼泪。
“多谢陛下。臣妾很欢喜。”黄宜安带着鼻音,哑声致谢。
祁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亦低声笑应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黄宜安仰头,红着眼睛笑道:“那我要把这些统统都放进藏宝阁里收起来!等将来百年了,也要一起带着下葬!”
“嘘——”祁钰食指点住黄宜安的唇,笑道,“我们都还好年轻呢,未来有大好的时光,可不许说什么‘百年’之类的丧气话!”
黄宜安笑眯眯地点点头,杏眼弯成了月牙。
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的欢喜到底有几分是假、几分是真。
……
及笄礼第二天,祁钰和黄宜安照旧去给两宫太后请安时,不可避免地被问及选妃之事。
陈太后那里还好说,她一向是不大管事的,更兼有李太后在前面顶着,她更加不愿意催逼得太紧,惹得这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不高兴了。
李太后那里原本以为没有那么好敷衍,谁知李太后竟像是转了性似的,在选妃一事遭到祁钰以“政事繁忙”为借口的婉拒之后,竟然罕见地没有再坚持,而是顺势笑道:“既是如此,那选妃一事可以私下里筹备着,等到时机成熟再宣告天下也未为不可。”
祁钰和黄宜安闻言心中均是一愣,都没有想到李太后这回竟然这么好说话,又好奇李太后所谓的时机成熟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过还没有等两人问,李太后就自己笑着揭了密。
“不过,既然皇后已经及笄了,那就应该让御医请个脉,若是一切安好,便该考虑子嗣问题了。中宫诞下嫡长子,这后宫才能更加安稳。陛下说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