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
随着小作精话音的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温燃身上, 或明或暗,或是期待或是紧张。
就像是审判前悬在颈上的巨斧, 在等待它落下前时的宣判。
裴疏墨微微勾起唇。
唐松年和裴疏璧面容依旧从容自若, 但掩在皮相之下的情绪,却是波动涟漪。
时倾是在场唯一没有看冉冉的人,他甚至闭上了眼, 遮住了眸中难明的神色。
温燃很镇定, 前所未有的镇定。
她若是会就这样认怂,她就不是敢爬裴疏墨头上蹦跶的小作精了。
温燃不紧不慢的回视了一圈众人, 对上他们各异的目光时还饶有兴致的笑了笑。
女孩生得实在漂亮, 弯起的双眸中流光溢彩, 灼灼艳色莫名就让人不敢直视。
陈览猛然回神, 他轻咳一声转过头, 顺带踢了脚看呆的属下。
让裴先生和唐少他们都打起来的人是你有资格看的吗!这种级别的祸水, 最好是看都不要多看,不然指不定哪一眼就陷下去了!
擦擦口水!丢不丢人!
眼见着无关人士都乖乖移开了视线, 温燃好整以暇的看向裴疏墨,说:“只要我选了,那人就跟我走, 是不是。”
明明是问话,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肯定。
虽然面上不显, 但冉冉还是生气了。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察觉到了, 不由在心中叹息。
他们也清楚, 这次是真把小作精逼急了。
自温煦出事以来,这帮男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搞事情,根本没有消停过。
唯二比较乖巧的就是唐松年和时倾,一个是因为唐夏景的原因暂时退出战局,一个是因为稳坐钓鱼台,手握婚约半点不慌。
在唐夏景还昏迷不醒的时候,众人的行事都还有所顾忌。
都是将命压在小作精身上的人,他们哪个没将她研究的透透的,谁又看不出来她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不安与恐惧?
唐夏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冉冉先要疯一半。
所以男人们也多多少少在压抑着自己,不准闹、不能闹、不敢闹。
这种特殊情况下,若是刺激的冉冉有个三长两短,那是要了他们的命。
而现在,唐夏景醒了。
能牵动冉冉半条命的人醒了。
就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被男人们安排驻守在病房外既是监视又是保护的各方人马立刻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可以说,冉冉是最后一个得知她唐姐姐清醒了的人。
而唐夏景的苏醒就像是一个信号,战争开始前的第一声枪鸣。
没了束缚的男人们总算可以放开手脚,肆无忌惮起来——唐松年被一同拉下水,时倾也无法再作壁上观。
说白了,冉冉招惹的男人们,哪个是省油的灯?
都是天之骄子,傲慢了小半辈子,结果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接二连三的折在小作精手里。
说甘心也甘心,说不甘心……
也是绝对的不甘心。
在冉冉面前这些家伙表现的再无害,单个放出去也是一跺脚能震慑半个华夏的人。
他们能为挚爱放下身段,俯首称臣。爱她,护她,命都给她。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卑微到与人分享。
挚爱是要捧在掌心,装入胸膛,融于骨血。
但就算是用血肉浇灌,也该是自己的血,自己的肉。
容不得第二人插手!
裴疏墨这次出手,就是战争的第一鸣枪声。
说是卑鄙也好,残忍也罢,无论如何,必要逼的这小作精做个取舍!
被‘逼急’了的小作精姿态万千的勾了下嘴角,眸中的寒光几乎要凝结成冰。
说的好像她做了取舍之后,被舍的那个人就真的能心甘情愿的出局一样。
搞得像是她没做过取舍一样,她宣布时倾是她未婚夫后,也没见这帮狗有哪一个放手啊!
他们这纯粹是看她不爽瞎折腾!好日子过到头了!
“我选。”在万众瞩目中,冉冉保持着在外人看起来温良乖顺的不行,也好看的不行,但在裴疏墨等人看来却是不耐烦到极点的笑容,缓缓抬起了手。
“我选你。”
她的眉梢微挑,泛着象征着健康柔软的樱色指尖直直的指向……
陈览等人按耐不住好奇的悄悄抬起眸,顺着女孩的指尖望去——裴疏墨?!
不是,题干里面,有这个选项吗?!
当然有,为什么没有?冉冉放下手,理直气壮道:“行了,我选完了,跟我走吧。裴大先生。”
被她点名的裴疏墨都不由一怔,随后却是哑然失笑。
该说,果真不愧是冉冉吗?
裴疏墨眼底泛起丝丝愉悦,虽然知道小作精会选他是为了能保下裴疏璧和唐松年两人。
但不管怎么说,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作为被她选择的一方。
他还是无法抑制的,感觉到了让心脏跳动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失控而衰竭的愉悦感。
命都给她了。
在裴疏璧等人看死人一般的目光下,裴疏墨放弃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行为准则,眼角弯起的弧度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好,我跟你走。”
温燃被他的笑颜晃的眼都是一花,说实在的,哪怕她已经看习惯了各色美人,但裴疏墨这张脸的杀伤力还是很足。
如果他能不那么狗,控制欲和…《记康某过了温燃的忍耐限度,她也曾经真心实意的想过和他好一辈子。
裴疏墨是唯一一个让温燃动过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