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齐域语气有些冷,眼睑低垂,看跪在地上的四五名年轻妇人,神色警惕担忧,一脸灰败。
从衣饰上就能看出不是穷苦人家的夫人,她们另一边,皆是容貌俊俏的年轻小郎君,才被强行抓出来,衣饰不整,还真有一丝我见犹怜的模样,别院的确是有不可告人的荒淫秘辛。
“姑娘得哄。”丛申盯着他家大人伟岸宽阔的后背,莫名透着冷漠疏离,苦口婆心的说。
齐大人火气十足,一改往昔的沉静,侧首唇角一勾,一抹冷笑幽幽问道丛申:“很闲?”
丛申心中警铃大作,好家伙,这表情,这话几个意思,忙摇着手跌声回道:“不闲不闲。”
被训斥的丛申很好的将这份压迫感转给其他人,中气十足的喑噁叱咤:“跪好了!动什么动!谁再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句,直接打废了丢湖里。”暴力十足。
“啊——,血血,死人了。”一声尖叫,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原来这几名被看押的年轻妇人,怕此事揭发被世人不容,自行了断。小刀子划破脖颈,血突突直冒,真是压都压不住。另外三名吓的不敢靠前,围坐着掩面哭泣。
“不是让你们看好了!”齐域刚走没多久,听着动静又折了回来,瞧见倒地夫人,鲜血直流、痛苦挣扎的模样,肃然问道。
没一会儿,夫人停止挣扎,除了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像个掉在地上的布娃娃,安静极了。
另一名妇人颓败的瘫坐在那里,斜眼看向一旁的巨石,寻着空档,爬起来冲向那处,打算撞石而死。被齐大人用剑鞘挡下,赶过来的侍卫左右架着将她拽了回去,只听妇人哭嚎着:“放开我,若是报官,不如让奴家一死了之。”
另一位fēng_liú媚态,眉眼含情的年轻妇人满是不平,猛然冷笑一声,站起身环视四周,对目露鄙夷的男子说道:“为何要死?一没杀人,二没偷盗。凭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就要被逼立贞洁牌坊。”
她男人除了能眨眨眼,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当年这亲可是张家与爹强行定下的,收了张家高额的聘礼。也不管她的愿与不愿,强行送上了花轿。她有喜欢的阿牛哥,可生生将他们拆散。
住进张家,做少奶奶的日子就好了?怎么可能呢?难缠的婆母,整日瞧她不顺眼,什么事儿也能扯到她的身上,不将她骂上两句不算过完这一日。对那卧床的夫君,每日喂食从不假他人之手,即使他口不能言,可与他独在房中用膳之时,才觉得难得平静。好不容易将尖酸刻薄的婆婆熬死了,一群旁支又打起她张家那点儿家产,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什么脏水都能往她身上泼,恨不得直接将家业夺了去。
为了家产,一群同族长辈眈眈逐逐、贪婪虚伪的模样,欺负她这么个妇人,吃相真是难看至极。她就过继了个没有靠山,无父无母的同族继子,继子年纪不小,十三了,可性子敦厚,书念得也还说得过去,她想就这么过吧!一辈子,怎么还熬不过去。
可是太压抑了,实在是太难熬了。她也想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也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仰头看天,眼泪苦涩的流淌。
这妇人正是镇上大户张府的少奶奶,如今的张夫人。
饶是宏过民风再开放,此番荒淫作风终究不被世人所容忍,若传到州城本家,她们将要经历的责罚惩戒,可不比这样死去轻松。《列女传》、《女诫》这些思想条例强压在女子身上,还有囚禁女子青春年华,甚至性命的贞节牌坊,让这件事尤其难办。
齐域已经刻意将她们关到隐秘的一处,看守的五人都是桦绱的侍卫。
“去告与你家殿下,看要怎么处理?”齐域跟罗廷旭吩咐了声,转身离开。事可大可小,再者还牵扯了四公主,皇家脸面多少得顾及。她李家的事,她自个拿主意吧!
罗廷旭看看那几个妇人,又看看齐大人高大的背影,拱手答道:“是。”
桦绱听罗廷旭的回禀,安静的坐在船头,望着湖中倒影的明月,随着夜风,微微颤动。许久也没说出只言片语,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等了许久,小乙与罗廷旭不知对视了几个来回后,桦绱轻声问道:“此地,可有道观、佛寺庵堂?”鼻音极重,哭了许久才平复。
“属下去打听打听。”罗廷旭也不清楚,跟村名打听应该有人知晓。
“跟她们说,惩戒不能免,就罚抄写万份经文吧。”大肆声张或通知本家,还不如直接让她们跳湖来的简单些,量她们在佛祖面前也不敢说谎言,就静心理理佛法经文吧!修身养性。
将这几名夫人送回对岸,她们前脚走没多久州刺史已经赶来,同行的还有太妃娘娘薛氏的宫女刘嬷嬷,这是来接四公主的。刺史大人不便看押四公主,身份悬殊,可是在他管辖闹出这么多人命,也不能不管。便请跟着女儿——二公主出宫,长居此地的太妃娘娘暂时照看。等齐大人将此事回禀天家,再做定夺。
齐域来之前,邕王便接到密令,长安不太平,天家龙体堪忧,所以急于回郴州。与当地刺史交代诸事后,便坐着船只往返湖对岸。
船只在黑亮的湖上行驶,几十人,可愣是不上来的僵冷。
迎风而立的齐大人立于船首,只瞧个大致轮廓也觉得英武逼人,气质卓然。而船尾长乐公主带着几名侍卫坐在那处,与湖中的冷月一般静雅美好。可不是相互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