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粗鲁的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主座上的人,英俊中透着抹矜贵气,是他家公主最信任的人,遂回道:“启禀殿下,几个月前,齐大人突然被天家招回长安,前来宣旨的司宫台内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我家公主担忧,次日一早安排了一番紧跟着也启程往长安赶。
可是齐大人一行走的太快,如何也没能追上,等到长安的时候,齐大人已经被天家任命兵部侍郎,随太傅大人来了江南西道。
我家殿下这些年身体不是很强健,从长安出发,没走两日就病了,感了风寒,高烧不退,海棠姐又水土不服,只得停下养病。
这一耽搁就拉开了路程,此后赶路速度也提不上了,公主与海棠姐不习武艺,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身体是吃不消的。”
等好不容易到了永州,瞧见哀鸿遍野、疮痍满目的州城,不忍心丢下啼饥号寒的百姓离开,便留下救助伤患,鼓舞百姓耕种,一呆近五个月。
小侍卫平静下来,娓娓道来:“听闻这场战将要结束了,殿下与大人又回来郴州了,永州城基本恢复往昔,伤员皆已回归原队,公主便决定来郴州一趟,正好先前命赵大人送来的药草已经到了。
谁知途中能遇到流民,人数众多,得有万人。一瞧就是多日未饱餐,饥饿愤怒失了理智,其中一些暴民疯狂的攻击我们一行。公主觉得永州才经历一番浩劫,所以出城时带的人不多,就三十名衙役护送十二辆药草马车。加上公主府的人,五十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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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与罗大哥跟众兄弟在前面挡着,让公主、海棠姐和十二辆马车先走,可是这群流民真是——”小侍卫哽咽了会儿,喉头一阵难受,试了几次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平复继续说道:“斧头、棍子、菜刀。。。下手怎么狠怎么来,将马生生打死。。。两个兄弟,五名衙役当场。。。还有两辆马车,来不及调转马头,被他们给拦下了,车上的药草扬的到处都是,马匹也。。。卸了。”马儿生生被砍死,他一大小伙都觉得画面血腥。
说的断断续续,他虽不是家境显赫的子弟,可也是富足的良民出身,哪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当真要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桦绱,她——”李乾成白了脸,难不成被,伤着了?紧张的问不下去,盯着侍卫等待下文。
“那十辆甩开流民前行的马车,早他们好不容易脱身,立刻去找公主和同行的四辆马车汇合。走了许久发现几辆马车停在路边,除了一名衙役还有意识,其余几人皆已昏迷,唯一的侍卫被打晕绑在树上。好在没人趁机抢夺,车上什么都没丢,只是,殿下不知所踪。”说到最后,紧张难过的低下了头。
“是被流民抓走?”一旁副将忍不住出声问。
齐域拧眉,肃然盯着地面说:“不是。”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肯定。
那群早就失了理智的流民,岂会不将马匹带走?况且马车完好,只将侍卫打晕,仅仅劫走了公主。
小侍卫听齐大人的判断,点头回道:“那有意识的衙役回想:我家殿下是被强行请上马车的。”
说强行,是因那家主子命随行侍卫挟持衙役,逼公主上马车。说请,是多少还顾忌了表面礼数。
“报——启禀殿下,长安急奏!”信使冲进来,粗重的喘息,将手中的信呈上。
邕王过来取走展信阅之,一目十行,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因背对身,面上的哀痛情绪除了一旁的隋将军谁都没能瞧见。众人忙着问桦绱的事,一时间还顾不上问邕王出了何事。邕王背朝众人看着帐外,遥望天的尽头,拿着信笺的手无力垂下。
“瞧清人了没?”李乾成顾不了那么多,出言焦急的问道。天大的事,比不过桦绱的安危!
这些年他在袁州安插了多少侍卫,就是为了护她周全。他捧在手心中的。。。妹妹,却一次次遭遇伤害,让他心疼又自责,却连站到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是位年轻女郎,殿下唤她四姑姑。小乙哥说:可能是万城长公主。”侍卫忙将重要讯息告与。
俄顷,大帐气氛凝重安静。
这帐中偏偏都是与长乐公主有所关联且交好之人。重显太子生前一直是听太傅授课,故太傅常常出入东宫,也算看着公主长大的。这些年虽公主不出袁州,可一直互通书信,情谊深厚。徐太傅本想着等战事结束路过永州,与长乐公主见上一面,谁知竟然来了这样的消息。四公主毕竟与小公主是姑侄,总不至于下手伤害,可是四公主的脾气也是令人不敢保证,再说是不是四公主所为,还不可断言。
而辛大人与公主年少就相识,大人的胞妹——如今宠冠六宫的妍贵妃,儿时是公主的伴读。
邕王不必说了,泾王虽这些年与桦绱不再联系,可前些日子小世子是在公主府住得乐不思蜀了。且桦绱与李乾成,那份感情跟旁人说不清的。
徐太傅打破僵冷安静的气氛,问:“可仔细找过了?”
“找了,都找了,属下来之前,就三四个时辰了。就是没找着人,小乙哥让我来见殿下和齐大人,求求殿下各位大人,派人去找找我家殿下。”人多,希望会大些。而且若真是四公主,要是不放人可如何是好。
经历了这一番,小侍卫觉得心中难以平静,特别是途中遇到运送药草的车队,看到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