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瞪大双目,边驾马车边回头,隔着门帘也看不清楚,可还是多看了两眼:“常府林大人的”亲戚林大人可不就是御史中丞林维常,在这袁州小地方,长安做官的不论几品自然要被高看几分。虽只是五品官,不上不下的位置,但那是御史台的官员,干着监察的要职。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官场流传一句话御史一出,震慑州县。
品级不重要,权力大过天听说此时林大人领着御史台官员以及朝中各台各部组成的监察队伍,在各州例行巡查。成员都是五品以下的年轻官员,家世大多单薄,初入官场,还没有因权势而变得圆滑老道,不是有句俗语,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献宗明言,不要怕得罪世家,勇于揭露贪赃枉法、徇弊私舞之徒,肃正朝纲他们有靠山,那朕,就是你们的靠山
话说也快到江南道了,为了来个措手不及,并没有准确的时间和路线,可能前几日查江南,过两日就查边塞。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谁要是被查出点什么,那小则降级罢官,大到抄家掉脑袋,你说能不重要吗
袁州官员有几个不知常府的靠山,这常府是林大人胞姐的夫家。早些年常老爷病故,余身下一双儿女,儿子倒是争气,年纪轻轻封了官,在别地任职。又有林大人这番关系,倒是无人敢欺负孤儿寡母。
典史斜看了御马并行的齐大人面上无异,心下暗想,大人是不是不知晓
“那是我舅舅。”常小姐抬了抬下巴,眼中骄傲自信不言而喻。盯着对面的一抹轻纱恨不得瞧穿,大热的天,马车中戴什么帷帽。
典史虽一阶武夫,不善言辞,可也破天荒的恭维了林大人几句。
桦绱轻轻抚着手指,静静听着。林大人算是熬出了头,以前听人笑传,有次千里加急的信件送往朝堂,跑晕了不知多少匹骏马,最后连信使也累昏在太极宫的汉白玉阶下,好巧不巧的倒在林大人脚边。林大人纵使瞧着身姿丰腴虚胖之人,却意想不到的灵活矫健,一路狂奔正殿,因此事被同僚调侃了好久。
桦绱曾在顾府见过林大人两次,那时顾琰曦的父亲升任御史大夫,是御史台的长官,林大人的上封。
“这位姑娘去哪”典史想起还有一位不大言语的姑娘。
马车中昏迷的丫鬟斜躺里面占了大片位置,她二人便只能面对面坐于门边。常小姐一双单凤眼直直的望着桦绱,面上满是探究。
“一盏茶门口就行。”桦绱随意说了个地方,离着她的府邸不远,走回去也行。今日所遇之事,也不愿人知晓。
原来是商户之女,难怪。常荟莹了然的挑了挑弯细的眉毛,正巧门帘吹起一角,看见齐大人挺拔的身影,眼中自信显露。
想低调,可偏偏事与愿违。城门口一群官吏皆穿官服骑马欲出城,乌央央的一大群人,最前方的可不就是近几日早出晚归忙于公事的袁州刺史杨大人,望见他们,翻身下马。
“臣杨胜载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一干小吏官兵皆跟着跪拜。
马车内,常荟莹目瞪口呆的看着浅淡的衣衫一闪而出,以及那两个字免礼,惊得久久未回神。
“你去哪了吓死我了”承荥从后面马车上下来,几步走上前。好端端的这都什么事。偏偏赶上宜春捉盗贼,那两个侍卫跟丢了公主回来找她报告。她派人找王池,又去州府衙找刺史,桦绱也够胆大,自己骑马去追,万一遇着不测,她如何和太妃交代。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怎么敢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说完桦绱挽着承荥上马车,打道回府。公主去追盗贼说出去也不是件骄傲的事。
马车走了,留下一群袁州官吏面面相觑。
公主府门口碰巧云公子施施然的出来,望见马车走过来:“殿下,出府为何不与我说。”
就是怕带着你过于招摇才不说的,不过带不带今日都招摇了,桦绱扶额自嘲了句。
入夜
杨夫人欲语还休的斜睨了杨大人眼,才沐浴完,透着好气色,一身薄装,唇点朱红,柔声说道:“夫君今夜”
“怎么了”杨大人如临大敌,本心池荡漾,偏偏想起几日前公主的训斥,凌然挥散脑中的旖旎风光,往外偏了偏身子。
“你喊什么,吓死我了。”
“咳夫人要说什么,入夜寒冷,夫人不如多穿些衣衫,免得着凉。”杨大人眼睛刻意不看杨夫人因凑身过来而尤显的波涛汹涌的胸前美色。
“胜载,你说”杨夫人再接再厉,压下不满,捏着嗓子娇喊。
“说什么”杨大人爆吼。
“你”是吃错药了穿着桃红色轻纱的杨夫人握紧拳头,生生压下怒火。又笑意盈盈的说:“我想给绣儿填个弟弟,哎呦”倾身往杨大人怀中倒,不料杨大人就像被雷劈到般火速起身,然后说还有公务在身先回书房不必等他就寝,就火烧屁股的跑开了。
“哎”留杨夫人身后气的柳眉倒竖,干瞪眼。
跑远了的杨大人脑中惊现公主那日瞧他目露冷意与讥讽,别人家闺女枉死,你杨府三年抱俩。不行,得禁房事,短时间内他还椎薄
两日后
公主府前前所未有的热闹,长乐公主下山了,袁州地界小,这事也就一夜传了个边。杨大人派人到各县各部通告一番,大大小小的官员哪能不亲自前来拜访一下,这不一大早都候在府门外。
萍乡县令刘咏与新余县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