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你这样,”劲臣的声音低软下来,“再来,别理它,我没想认输。”
容修张了张口:“……”
拳套被容修捏出摩擦的声响,强忍住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某个冲动,容修的脸渐渐低垂,额头埋在劲臣的肩上,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
“想不想认输,并不重要,”容修喘息着,热气喷在他的颈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时时刻刻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声,比如现在,你想和我谈情、说爱、上.床、共享人生;你想参与我的生活,搅乱我的心情,让我思考更多的事情。”他字斟句酌,缓缓抬头,每说一句,就向他前倾一寸,那双眼睛似乎在燃烧,嗓音却染了几分无奈:
“顾劲臣,你动不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每次我都以为,你又要对我表明心迹了,甚至想好了拒绝你的台词,结果你只是过来给我化妆,挑衣服,送饭,参加庆祝会,邀请我和你一起录节目——很好,你的战术很好,步步为营,紧追不舍,忽远忽近,根本不给我推开你、拒绝你的机会。那么,接下来,顾影帝,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真的愿意屈高就下,只和我做普通朋友?还是说,其实你现在已经在心里搞死我一万回了?”
容修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劲臣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回应什么是好,大脑顷刻间陷入短暂的空白,他屏息凝神,心脏咚咚直跳,目光近乎失焦和容修对视了一会。
过了很久,劲臣才喃喃地小声开口:“你答应我参加节目了?”
“……我和你聊的不是这个。”容修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是,我和你聊的就是这个,”那张俊美的脸泛发着明亮的光彩,面对容修时,劲臣的眼光似乎一直都充满着无尽的温柔。他笑,低低的笑,对着爱人温柔地笑,雅致的声音就像午夜里的呢喃,暧.昧的,无意间诱.惑的,他凝视着容修的眼睛,轻声说:
“聊别的,有用么?容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们做朋友,我们就做朋友,你说你独身主义,我也单身万岁——至于我脑子里想了什么,梦到了什么,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从今以后,你只管放开手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会一直支持你,各方面都会支持你,绝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在那双明亮而深情的眸子里,容修有些恍然失神,一股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没有出口,无法宣泄。
他轻轻叹了一声:“有时候,别对人太好,过于迁就别人,会给别人造成压力和困扰。”
“改天我带你去看房子?乐队也该安顿了,住房的问题很重要,你没理由拒绝我,”劲臣低声笑道,“还有,叫我劲臣吧,不是朋友么?”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听不懂人话?”容修凝目注视他,“顾劲臣,我们是一个种族么,在同一个星球么?”
“是啊,而且都是男人,”劲臣小声地笑,“不过,我们不是一类人,比如,同样是雄性的海龟和皮皮虾,就算它们都生活在大海里,而且一样用厚壳子保护自己,但它们一个爬行纲,一个是软甲纲。”
“……”
感觉到心脏突突直跳,头重脚轻的无力感愈发的清晰,“你想气死我,嗯?你们今天找我来打拳的目的就是想气死我?”他往前躬身,缓缓垂下头,额头顶在了劲臣的肩上,闻着对方的气息,听着对方的轻笑,没由来地产生一种陌生的冲动,禁锢他,勒紧他,破坏他,给他痛,让他哭。这个念头来得迅猛激烈,以致他不得不把双手固定在围绳上,连呼吸也不畅快了。
“你……别惹我生气。”最终却只憋出这么一句。
劲臣犹豫了下,抬手越过他的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嗯,不是故意的,知错了。”
他心跳更快:“……”
*
相对于其他学员们削尖了脑袋争夺前十的位置,对容修和向小宠来说,上一场《t》的整个录制过程不过是登台唱了一首歌。
就算小崽子在舞台上作了个妖,对着镜头和观众高声宣布“要退赛”,引起节目录制中断、演播现场混乱不堪,叔侄二人也丝毫没有做错事情的觉悟,连个微信也没给周国槐总导演发,道歉悔过之类的更是没影儿的事。
时隔两天仍然没有动静,周老导演实在是按捺不住了,这天夜里,他给容修打了电话,让他翌日到电视台去一趟。
于是第二天,容修护犊子地带上自家小孩,再次踏进了电视台大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听说容修来了,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经过走廊,很快就看见长腿长身的男人迈出电梯,那人一袭西装革履,带着身穿卫衣仔裤的小家伙出了电梯。
向小宠低着头略显紧张,就像被老师找家长的熊孩子,容修则是步履从容,任凭整座楼层的目光都跟随着他,被所有人的目光笼罩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适感,时而对眼熟的面孔颔首打招呼,露出得体的微笑来。
“来了?顾影帝是不是说邀请他?”
“那边还没给出人选。”
“啊啊啊简直等不及了,那期节目肯定很好看!”
“呵呵,那可不一定……”
走廊里传来小职员的小声交谈。
《治愈日:这个周末找朋友》是暴风独立出来之后,由周国槐主导策划的第一档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