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海毫无察觉,他兴致勃勃地走了老远,在拍摄石头上的那只花哨的蜥蜴,嘴里还是念念有词,说这些画面素材非常珍贵,到时候每一集都要剪辑进去。
劲臣心如擂鼓,容修又迎过来,他配合地回应他。
舌尖缠绕间,也不知是为了喝水,还是为了亲近,紧张得就像是回到了十九岁的早恋。那时候,他爱他发疯,禁-忌,刺激,痛苦,又满心如糖般甜蜜。
这是劲臣上岛以来,喝的最甜的水,也是最饱的一次。
营地水不够,他一直在节省。容修喂了他很多,这才算是彻底补充了水分。
最后一口水,容修自己咽了下去,然后还嚼了嚼。
劲臣为他整理户外装的衣领:“少吃生东西,你胃不好。”
“知道了,”容修站在他面前任他摆弄,“可是,肚子饿。”
这么大饭量的精壮男人,只吃了那么点东西,他是怎么带队熬到现在的。
劲臣垂着眸子没言语,心疼得无与伦比。
刚才大家一起聊天时,劲臣听白翼讲这两天发生的事,他一直没有说话——
听到大家说,容修带着女生们,没有让大家吃一点苦,大家对他赞不绝口的时候,劲臣只觉心疼得想落泪,想抱住他,哪儿也不让他去。
赞美之下,该承受多少辛苦和压力。
“不喜欢绿的。”容修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劲臣呆了下:“有棕色的,可以用老藤叶。”
容修侧过身:“嗯。”
劲臣嘴角动了下,强忍着没笑出来,来到他背后,抱紧他腰,脸埋在他后背:“容修,我不会的。”
“……嗯。”
“那你呢?”劲臣顿了下,“和那么多女人在一起……”
“不会。”容修回了一下头,眼角看他一眼,“时宙在吧,他没对你说什么?”
容修也知道了?
时宙对自己不太对,劲臣只是凭感觉,容修是怎么知道的?
劲臣紧绷了下,手臂更加用力,将容修转过来:“你别多想,他就是个小孩子。”
容修勾唇:“我知道,和我相比,他还小。”
劲臣:“……”
劲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一处,完全不受控制。
“看哪儿呢,”容修笑了出来,“我说的是年纪,你在幻想我?”
劲臣微怔,反应过来,脸突然就发烫了。
又忍不住低笑。
劲臣其实挺想对他说,自己没喜欢过别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容修其实都不用担心。原谅帽什么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有。
因为,他的性取向,是容修。
从十年前第一眼看见他,就像一道光,在他的黑色世界里留下了火种,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别人。
何况这个男人这么优秀,这么温柔。
劲臣的眼前,是容修微显冷硬的脸,还有微红的耳尖。
这还是第一次容修吃醋,他是吃醋了吗?
只是一点点的不安,只表现出一点点的占有欲,还有吃醋的样子,劲臣就受不了。
一点点,都足够让他发狂。
劲臣舔了下唇,再也忍不住,踮起脚,抓住容修的下巴,对着他的嘴唇,上去就狠啃了两口。
“想死你了。”劲臣笑,“先生,您想我了么?”
容修:“……”
容修僵了半天,抿着嘴,“不许问我问题。”
劲臣吻他:“是。”
容修回过头,缓了缓,招呼熊大海过来。
三人往丛林深处进发,那里有今晚的口粮。
劲臣与他并肩穿过密林,步行了大约二十分钟,一路上看见了含水藤之类的东西,他都会收集一些。
在一片灌木丛和枯藤附近,容修忽然停住脚步,对镜头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向了灌木丛中。
熊大海将镜头转过去,这时候三人都听见不远处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响。
劲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和谢亮一起发现的野兔子,但那沉重的脚步和叫声,显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危险。
是大型动物?
在熊大海的拉近镜头里,他看得更为清楚,灌木丛和野草之间,好像有黑色的东西在动,草丛晃动着。
熊大海身为摄像,本不该说话,但他还是脱口提醒:“它要出来了。”
“别动。”容修对劲臣说道,眼疾手快,随手抡起柴刀,从树上砍断一根粗树枝,快速将一头削尖。”
容修动作极快,将粗木削成了一个长矛样子的武器。
随后,容修将大柴刀交给劲臣,他一手提矛,一手拿出求生刀,示意两人蹲下,静静地等那只黑色的东西入镜。
劲臣紧张了一瞬,但见容修面色如常,一下就平静下来,稳定了心神,浑身紧绷,瞳孔收缩,半蹲在容修身边一动不动。
丛林里安静下来,草丛还在起伏。
容修贴在劲臣耳边:“不是蛇,应该是野猪。”
熊大海一阵慌张,野猪的战斗力也很强啊,咱们不是去找小白兔的吗?
容修沉得住气,压低身形,远处的草丛起伏的波浪越来越近。
容修清楚地听见了呼噜噜的声音,在看那草浪的范围,笃定那是一只野猪没错了。
然而,就在快跑到三人近处时,草丛突然静止了下来。
容修抬手,举起食指立起,毫无征兆的,比出“你们原地待命,我行动”的手势。
那是他在部队带兵时的指挥手势——每位干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