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楼健身房里传来热血汉子们低喝声。
砰砰砰!砰砰砰!
武西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曲在地,右臂被容修反剪钳住,左手则“砰砰”拍击着地板。
——这是“本回合认败”的国际信号,还有点“轻点轻点”、“折了折了”、“停停停”的求饶意思在里面。
容修笑了下,从他身上下来,转身往休息椅那边走。
武西见状,从地上爬起,跳起来就冲容修奔去。
赵北怒道:“大西,犯规啦!”
老容首长坐在一旁沙发上之乐,“哎?什么犯不犯规的,在战场上敌人扑将上来,难道你们还能先举个牌,跟敌人说,你退后,你犯规了?”
只见容修身形微微一动,侧身躲过。武西惯性向前,容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拎小鸡子似的往身前一带,以修长五指锁喉。
十秒后,武西再次躺在了地板上。
砰砰砰!咳咳咳!
众人:“……”
“接力!接力!”武西朝张南大喊。
老容首长给站在身边的张南使了个眼色。
于是,张南上前,加入战局,二话不说对容修动了手。
容修以一敌二,武西咧嘴一笑,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南见武西脱离了困境,便一边给容修制造战斗压力,一边打算逐渐退离现场。
不成想,容修根本不顾张南的捣乱,如同一只猛虎眼中只有武西一只猎物。
过头摔,过肩摔,绊腿摔,容修任张南攻击自己,一味地只攻击武西一人。武西被打得嗷嗷直叫,终于招架不住,再一次躺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容修第三次撂倒了武西,手刀在后者颈处一横,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兄弟,闭嘴,你阵亡了。”
武西浑身一僵,这是演习规矩,阵亡了就不能再哔囔了,不喊“接力”,只好乖乖躺在地上装尸体。
容修说完那话之后,就已经回身,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粒小骰子,随手一甩。
小骰子在张南耳侧擦过,“当”地一声敲在墙上,墙壁纸上顿时一个小坑。
张南心一惊,脚下顿足,容修借机上前,直奔张南而去。
张南连连后退,在他格挡时,容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张南和容修作为对手多年,尤其是容修从俄罗斯和格斗老师学习回来之后,张南深知,一旦有了肢体接触,自己的赢面就几乎为零了。
“想走?”容修眸光发寒,唇边带笑。
千钧一发,张南只觉右手一疼,容修侧闪过身,将他手臂举过头顶,又迅速闪身,跨步来到张南后侧,动作之快,章法扑朔迷离,让人眼花缭乱。
不等张南反应,背后就是一个反擒锁喉。容修左手拍压他的后脑勺,扳住了他的头颅,指如利爪,卡他下巴。张南心脏咯噔一声,本能地心道“完了”。
不过,容修只是轻轻一扭,右小臂则从他的颈侧横插过去,停在其脖颈处。
同时,曲起的指关节,抵在了张南的喉头上。
那一瞬间,连老容首长都是心头一跳,惊得站起身,“行了!”
容修眉目含笑,手指顿在他喉间,当然没有敲下去。
一招制敌术。
而容修这一招中,有至少三个连续的杀招。
如果动真格的,张南相信,此时他不是死,就是休克,背后锁喉、拧脖子、敲喉头,不论哪个,都能让他在一瞬间昏厥过去。
甄素素端着茶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健身室里,横七竖八躺了四个人。
文东和赵北早就没力气了,武西和张南这会儿也不怎么好,老容首长看着自己心腹都“阵亡”了,一脸铁青色地盯着站在那仰头喝水的儿子。
容修把半瓶矿泉水喝个精光,垂眼迎向父亲投来的肃杀视线。
甄素素则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心满意足地看着父子二人交换着“滋啦啦”的镭射目光。
“平时坚持锻炼了?”容御冷着脸。
容修接过甄素素递来的毛巾:“啊,练了。”
容御眉心一跳:“跟谁练的?小白翅膀?”
容修甩了甩头发,抬步往门口走,轻轻地哼了一声:“小翅膀?那小子就是个扑棱蛾子,他那个身手,不利落,太江湖,胡搅蛮缠,满地打滚,抄板砖,扬沙子,打不过就咬人鼻子的混蛋类型。”
屋内众人:“……”
容御一听就忍不住笑了。
张南赵北、文东武西也是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完全出于人类本能啊!刚才,武西被各种摔,各种压倒,各种钳制,刚站起来又被压倒,实在太闹心了,他也差一点就张嘴咬人了。
白翼是儿子的发小,容御从没把那孩子当外人。容家就容修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老容首长对白翼也是没的说,甄素素给白翼卡上打钱,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白翅膀,是老容首长上来了风雅劲儿,给白二取的一个雅号。
“扑棱蛾子”什么玩意?
这孩子嘴巴太坏了啊。
这把人给损的,好在白翼不在场,不然肯定会抱容霸霸大腿、一把大鼻涕一把心酸泪的告状。
容御可记得呢,自家儿子挑剔得很,从小不爱和那些小衙内一块玩,却和小白翅膀打得火热——前脚二人打得鼻青脸肿、就快割袍断义了,后脚一转眼就和好了,然后接着打。
这会儿竟然还嫌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