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臣干涩地勾唇角,“是吗?”
那人不是自己。
能让容修挽留的人……
容修:“嗯,十年前,我几乎每天都在说,晨练的时候,对白二喊,别走好吗,跑起来。”
劲臣捂心:“…………”
“然后?”容修忽然这么问。
劲臣愣了愣:“啊?”
“在你的幻想里,我命令你,不许走,然后你呢?”
“然后就……亲,亲……就是,酱酱……酿酿,不走了啊。”劲臣理所当然地说。
他诧异:“不走了?”
他点头:“不走了。”
“这点出息。” 容修一阵失笑,“工作也不要了?整个剧组都在等你,责任呢?”
“……是,可是,确实不想工作,拍戏好累啊,就想在你身边儿,”劲臣气弱,也坦诚,“我知道这样不对,所以只是幻想,当然要去工作……”
当然要工作,后半生计划:多多赚钱,养爱人。
定个小目标,四十岁之前,先赚五十亿,希望爱豆不嫌弃。
以容修的品位来看,五十亿会不会太少了,毕竟他十九岁就拥有了奥古斯塔和大黄蜂,还有什么能吸引他呢?
就算是一百亿,对未来的明星来说也不算顶尖,两人将来还要养老……
劲臣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听见身边人问:“拍戏累吗?”
“是啊。”劲臣随口应。
容修目光平静地凝向他,挑着眉不说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淡淡开口:“我养你啊。”
“……”劲臣吓一跳,猛抬眼看他,“???”
撞上容修带笑的目光,劲臣愣了一下,旋即大脑“轰”的一声,捉急地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发个牢骚,不是不想工作,我怎么会吃爱豆呢?你是爱豆啊,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很会赚钱,我知道你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很厉害了,你以后一定会比我成功的,可是我从没想过那样,我现在有很多存款的,我到底在说什么……”
容修笑着注视他的惊慌样儿。
想把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弄出泪来。
让他哭。
磋磨他,欺负他,让他求饶,让他服软,上不了天,下不了海。
弄碎他,破坏他,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这个念头来的疯狂而又迅猛,回过神时,容修从他的脸上避开了视线,连他自己也不可置信。
劲臣解释完了,车内陷入寂静。
容修有点耳鸣,他望着车窗外,忽然道:“你想亲哪?”
劲臣:“??”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容修打开车门,迈了下去。
驾驶室的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真的是“砰”的一声。
犹如心口中了一枪。
劲臣的身子明显一哆嗦,感觉到心口痛,呆坐在副驾驶上,浑身发僵。
他走了?
因为自己表现出懒惰,不积极向上,惹他不愉快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容修生气了,准备弃车又弃自己的时候,后车门从外面拉开,容修坐了上去。
劲臣迷茫地扭着身,回过头看他。
“容哥……”刚张口想问他什么。
“监控摄像头在你的左前方。”他垂眸轻笑,“过来,到我这里来。”
劲臣扭过头,透着挡风窗,看向他说的那边,隐蔽的高处角落是360度全景摄像头。
劲臣有些困惑,却还是顺从地拉开车门,下车后微微侧了脸,让自己的面孔避开了监控,随后快速地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坐在昏暗的后座空间里,大脑一片空白地望向他,连声音也发不出。
容修从一个黑色小皮包里拿出了一条领带。
trussardi商务正装领带,真丝柔软的质地,低调的,禁欲的,颜色深得压抑。
容修抖开领带,这让劲臣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块蒙着他眼睛的红帕子。
那晚舞台上的容修用它蒙了眼,他唱一块红布,他唱:你问我还要去何方,我说要上你的路。
车内安静,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
劲臣看见,今天的容修,再次摘掉了金丝边眼镜,他用领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容修沉默地坐在那,将领带在脑后打了个结。
眼前一片幽暗,他闭上了眼。
如今的容修终于清楚,他不想面对的其实并不是顾影帝,也不是眼前能看到的任何东西,而是自己的内心。
还有身体里正在挣扎的那个魔王。
他深陷在绵软的真皮后座,仰面靠在座椅靠背上,如同深陷在迷茫的深渊里。
不想注视深渊,他选择再次蒙住双眼。
感觉到顾影帝在微微往前倾。
蒙住双眼使体感被无限扩大化。
眼前是昏暗的,无声的,自己是克制的,失控的;需求的,拒绝的;迎合的,逃避的,这种矛盾就快把他撕裂成两半。
一方面想满足他,一方面怕伤害他。
想起那晚在琴室里,又大又白的月亮下,斯坦威三角钢琴上,自己在他的颈间留下的齿痕,还有他身上斑斑点点的掐痕。
终归面对不了的,其实是不完美的自己。
劲臣眸中闪烁着哀求:“别这样……求你了……容修,你看看我?”
“过来。” 容修说。
劲臣往他身边贴近:“……”
上次用一块红布纵着他,是因为他要远行,这次依然如此。
心沉了沉,莫名的不安涌上来,劲臣忐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