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安静了很久。
容修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留言, 劲臣观察了他一会,去浴室拿来毛巾,来到他身边,给他擦没干的头发。
“掉头发还严重么?”劲臣问。
“好多了, 可能是睡眠问题。”容修坐在那不动,任劲臣抱着他的脑袋用毛巾擦,连他手摸过他的额头也没避开。
直到劲臣来到他眼前,问他:“白翼知道了?”
“知道什么?”容修抬眸反问。
“我们俩的事。”
“我们俩?”
不知这个词为什么让容修愉悦了, 他倾身过去,捏住劲臣的下巴,轻轻地往上抬:“当然,一家人, 早晚会知道, 如果我们有将来的话——”
凝视着劲臣的眼睛, 他字斟句酌:“可能一开始会很辛苦,不过, 在不远的将来, 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 就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希望你考虑清楚,有个心理准备。”
——让全世界知道。
许是试探, 也是给予伤害后的承诺,又以温柔到骨子里的恐吓逼他退却。
就是这样的男人。
把一切摊开来, 给你威胁, 又给你力量, 让你知难而不想退、愿意为他勇往直前的男人。
严谨地考虑到了将来给爱人一个名分,让他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再不受委屈。
劲臣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想笑,又仿佛要哭,想对他说“谢谢你”,张了张口,却应他:“我等你,多久都等。”
真的爱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他为容修疯魔了十年。
劲臣经常想起,容修之前那晚他在小渡家唱的那首歌,就是治愈日刚拍摄完的第二天。
那一晚,容修穿了一身dk后援会秋冬应援服样式的长斗篷,像个冷酷的阴郁魔法师,斗篷长及曳地,衣领和衣摆有华丽的人造毛,剪裁精致贵气。黑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唱到副歌部分时,他拖着麦克风架子来到舞台边,随手一扬,黑袍飘飞,随着冷焰火和白雾落在人群里,歌迷池里真的是又燃又爆。
对于劲臣而言,容修带给他的,就是一首歌。
一首容修喜欢歌,学名:《易燃易爆.炸》,俗名:《你他妈的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不过,对劲臣来说,又名:《你让我怎样都可以》——
为他疯魔,又为他孑孓不独活;
为他冷艳,却为他轻佻又下.贱。
却手械摹拔摇比唱成了“你”,让在场歌迷们丝毫不觉得违和,全场女粉丝高喊“a爆了”,那一刻所有人都成了他的m。
y论坛上,拥有烙痕的圈友并不多,因为没有得到主人的印章,很多m为此感到遗憾。然而,得到过烙印的劲臣心里很清楚,其实身体的印记并不重要,只有和恋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才是真正烙在心上的永恒印章,一分一秒,一点一滴,全都在提醒着自己:我是他的,要爱他一生,跟随他一生,并需要他守护一生。
主卧里安静了一会儿。
劲臣低头垂眸似乎在想事情。
容修不知何时从手机上移开了视线,他一直注视着劲臣的笑容,那笑,浅而温柔,就像这张脸在大荧幕里的男主特写,让观众一不小心就会看得失了神,让容修忽然特别的想知道,当顾影帝露出这种笑容时,他的脑子里在这一刻究竟在想什么。
劲臣回过神,接触到容修探寻的目光,“怎么了?”
容修避开视线,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任劲臣往前,欺到他的身上。
劲臣贴近他,试探到容修没有躲开的意思,便就这么近距离细看他的脸。
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终究忍不住,劲臣问:“我还可口吗?”
容修的手抖了一下,脸色瞬息万变,抬手扶住他,将他挪到一边去。
然后他起身,往房门的方向走:“收拾好自己,换套……居家服,先穿我的,柜子里自己找,跟我下楼吃早饭。”
居家服。
已经“居家”了吗?
劲臣朝他的背影笑了:“好。”
容修拉开卧室门,脚步没停,也没回头:“脖子遮一遮。”
“知道了。”劲臣笑得更开。
容修下到二楼的时候,听见楼下的门铃响起来。
“老大,有一位帅大叔来找,姓封!”
白翼在一楼客厅喊道。
“知道了,”容修在二楼缓步台上说,“我的客人,邀他进来。”
——封凛,国内音乐圈第一金牌经纪人,天王巨星们背后的操盘手,现任恒影艺人经纪部门boss,参商夫夫从加拿大特聘回来的头把交椅。
容修停住脚步,看向楼梯墙壁上的油画,画框的玻璃上,映着自己二十八岁的脸庞。
当年坚持要签约,成名心切,虚荣好胜,一意孤行,好高骛远,连累了兄弟们,还失去了两个亲人……
反省了八年半,背负了整个青春,自己究竟成长了么?
这一次选择的路,他认真、慎重地踏出了每一步,应该没错了吧。
*
龙庭g座一楼餐厅里的饭菜香味儿飘出来,站在门口的封凛闻到了居家的气息,作为一支新兴摇滚乐队的老巢,这种“家”的味道让他非常满意。
这不是容修第一次与封凛见面,上次在室内攀岩馆,两人已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封凛穿着攀岩服,戴着全套的装备。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对眼下要打交道的艺人做足了功课,尤其是他非常懂得迎合容修的喜好,这种“迎合”与“归顺”让容修感到舒适。
今天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