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里露出几分无奈来。
仿佛之前白月笙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权柔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听的。
她也没逼着白月笙往下说。
孔十姑娘忙端了茶,挡在嘴边看戏。
权柔是要对白月笙动手了。
至少,是嘴巴上要“动手”了。
她还没见过权柔对谁如此,因此,心底倒是有些好奇的。
面对白月笙方才说的那些话,权柔又会怎么样回应呢?
孔十姑娘如今便想看个戏。
权柔拉住了白月笙的手,不叫她能从这里离开。
白月笙感受到手上纤细的指尖传来一阵寒意,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不过,她好歹也算是能稳住的。
便勾了一个笑意出来,道,“权妹妹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反倒是听不懂了呢?”
权柔哎了一声,像是无奈之际了。“姐姐可能还不清楚。定亲这事情,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和江小侯爷,都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何况,我与江小侯爷也不熟悉,倒是不会谈论这些的,都是父母们定下来的。姐姐方才拉着我说这些,倒给我吓了一跳。”
权柔自己要是愿意的时候,便能装出许多无辜的情绪来。
此刻便是如此的。
她皱着眉,眉眼间都有一种哀叹的味道。
手上却半分不肯松开拽着白月笙的手。
你光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恐怕还要以为她这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呢。
但是被她给牢牢抓住了的白月笙却知道,这人,绝对不是面上看起来这般好说话的。
这个权柔,到底要做什么?
白月笙心底噗通噗通直跳,她觉得,自己好像打错了主意。
也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来问权柔的。
一直以来,白月笙都觉得权柔是个好拿捏的性子。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白家的那件事吧。虽然白家叫权柔吃亏了,但是,权柔不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吗?
还得被人那般屈辱的拒绝了。
白月笙那时候看着,只觉得她可怜,但是同时又觉得权柔到底有些痴心妄想了。
怎么能惦记她二哥哥呢?
金陵的白二爷,谁不知道,那是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
白家就算如今不想随便站队,不会一时间答应和谁家联姻,更不会叫他尚公主去。但是,也不可能看上权柔一个商户女子的。
这都是白老夫人一时间被权柔给哄的昏了头了而已。
白月笙都看得清楚。
她也知道那时候权柔是有些可怜的。
这个映像便这么一直留在了她的心底去。
以至于白月笙到现在还是觉得,权柔是个好欺负的人。
她似乎是不会对人说什么的。哦,不对,应该是,也没有人能替她出头。
一个商户女子,哪怕,她娘亲是谢韵又如何?
谢韵连自己的命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自己的女儿呢?
她父亲也不疼她。
这般一想,白月笙便越发觉得权柔是个可怜人了。
因此,来的时候,她全然没想到权柔会这般和自己说话的。
嘴上说的话虽然如春风一般温柔,脸上的表情也是哀哀怨怨的,叫人看了,反倒是觉得白月笙是不是欺负她了一样。
但是白月笙自己却心底很清楚。
这权柔,压根就没打算给自己一点轻松的路走!
她今天真是来错了。
她应该,离这丫头远远的才是!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的。
但见权柔抓着白月笙的手,满脸都是委屈的道,“姐姐这般说,倒是叫我,也不好做人了。”
说罢,便小声的哭了起来。
他们这是在背后说婚姻大事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三个还年纪小的姑娘凑在一处说道这些,到底是有些叫人觉得不妥当的。
放在一些人家的姑娘身上,那哭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放在权柔身上,这哭却显得怎么都不对劲了!
白月笙有点儿意识到,这人可能要坑人了。
但是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便见那边一直坐着不开口的孔十姑娘这时候却忽然间开了口道,“对啊,白大姑娘您这可有些欺负人了。这婚姻大事,哪样不是父母做主的?你听了些流言蜚语,便跑到柔儿跟前来嚼舌根,这可不是大家千金的修养。”
到底是孔家的姑娘,嘴巴上说话,就是有种教化人的感觉。
气的白月笙满脸通红,差点儿就要控制不住脾气了。
这边权柔还一个劲的流泪,一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白月笙道,“也不知道,姐姐是为何这般着急的,竟然找到这里来,问我这个……”
说着,拿了帕子捂住了嘴巴,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嚯!孔十姑娘看得心里那个小人都在一个劲鼓掌了。
面上还得装出来一副担心的模样,忙起身到了权柔身侧去,拿了帕子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柔儿不哭,白大姑娘约莫是昏了头了,这些事情,怎么能到你我跟前来说?”
后半句话,她一边说,一边还把视线看向了白月笙。
白月笙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弄了个大红脸,想说两句话,又被人给堵回去,只能看着这两个人做戏。
权柔是打算要弄就弄个大的,干脆抵消了白月笙那点来找自己麻烦的心思。她要是对江小侯爷感兴趣,那就去找江小侯爷闹啊,来找自己闹事,算怎么一回事儿?
权柔是想叫白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