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醒了,这在靖安侯府可是一件大事。
谁不知道这位权大姑娘得了汇安郡主的青眼,就连小侯爷也没能得汇安郡主这么守着呢,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难免心底又想到还躺在披星殿的江小侯爷,江小侯爷被侯爷揍了一顿,至今还没能下床呢
也不知道汇安郡主是如何想的,放着自己亲生儿子不看,却跑去照顾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权大姑娘,这怎么能不叫人奇怪呢侯府下人们心底都有些小九九,可到底是不敢乱说。
披星殿内,那位被可怜的江小侯爷现在正把腿儿搭在榻上,指挥着四六给自己上药,“右边,右边,哎呦你要爷的命啊”
江忱脸皱在一处,一只手撩着衣袍,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卷饼大口吃着。
那卷饼是侯爷为了哄郡主开心,特地从山东请来的厨子做的。味道好得不得了,江小侯爷吃的开心,四六咽了咽口水,给小侯爷涂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一下离二人不远处的圆桌上放着的卷饼。
四六一边给江忱擦药,一边委屈,眼神儿从卷饼上转到江忱脸上,又转到面前这只伸直了的腿上,心底委屈的不行。自他从昭月轩回来以后劝着小侯爷,小侯爷就百般地折腾他了小侯爷可一点都不爱吃卷饼呢这是吃给自己看的四六打小就爱吃这些东西。
小侯爷这是记恨自己不帮忙反倒被鸳鸯给说服了来劝他呢
四六苦着一张脸,把药膏轻轻的抹在江小侯爷指着的地方,可是还是引得江小侯爷嘶了一声,“你是要疼死我”
江小侯爷咬着卷饼,吃的满嘴是油,可偏偏他生的好,那点油也好像添了光一样的,瞪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总让人先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四六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对于江小侯爷的想法不说一清二楚,可是该琢磨的也还是能琢磨一二,见自己都这么轻了小侯爷还是一惊一乍的,也就知道这压根就不是使不使劲儿的问题了,干脆地噗通一声跪下去,闷着声儿对江小侯爷道,“爷,四六愚笨,爷要是哪里不高兴,就骂四六一顿好了,可别憋坏了身子”
说着,砰砰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切,这小子还算有点眼色。江忱瞥了他一眼,心下觉得四六真是个耙耳朵。被鸳鸯几句话就打发回来了,而且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到江小侯爷心里气啊,他觉得自己和权柔那丫头压根就不对盘,只要碰到她自己就得倒霉
先是无缘无故的被关起来揍了一顿,然后又无缘无故的被砸了脑袋,江忱越想越觉得,这权柔真是一个灾星他现在是无比赞同那秃驴的话了,别说白九思娶了那丫头会有血光之灾,任谁娶了都会不得安生
想着,江忱狠狠咬了一口卷饼,仿佛是在咬权柔的肉一样的,直到把最后那点吃下肚去,他才把手往前一伸,朝着泪眼汪汪的四六道,“水”
四六忙不迭起来给他端水。
江忱在四六殷切的服侍下喝了水,净了手,这才觉得心底好受了一些。“那丫头还没醒过来”
他听说那丫头在他们家昏睡了一天一夜呢,还是他娘在那儿守着的。
四六知道小侯爷这是不打算折腾自己了,当下不敢马虎地回答,“一早醒了,郡主正陪着说话呢”
鸳鸯姐姐不让多打听别的,可是四六觉得自己只是关心了一下权大姑娘的身体而已,所以说起话来压根就没什么顾忌,跟个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通,“爷,小的去问了内院守门儿的赤离,那丫头说了,郡主头一天就让人去十安里权家报信儿了,可是那边最后只来了一个伺候的大丫头,说是权大姑娘身边的人。那位权大老爷连一句话都没有,郡主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那位权大老爷枉为人父”
那丫头看着张牙舞爪的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还以为在家里多受宠呢,怎么还是一个父亲不待见的人啊江忱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想着这难道就是老天看着丫头太坏了所以给她的磨难
四六见江忱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便更加卖力地说起来,“那位权大老爷也是个人物,权家算是白手起家,都是权大老爷一手置办下来的,到如今是扬州首富,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银子但是小的听我爹说,扬州权家比晋南薛家和苏州吴家加起来都还要有钱”
四六的爹是外院大管事,跟着靖安侯爷跑生意的,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但是江小侯爷还是赏了四六一个白眼,“他们家有钱又怎么了我侯府难道缺那点钱”江小侯爷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红包愤愤不平,“你看看,仗着她爹有钱就能揍我”
这话可严重了四六把头都摇成了个拨浪鼓,连声地否认,“不不不,爷,权大姑娘不是仗着她爹打您的”
这话说的江忱眼角一抽,“那是仗着什么”
四六想了想。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说了,“那位权大老爷不喜欢权大姑娘,好像说她们姐弟两个在权大老爷面前都不怎么得劲。说是小时候这二位过得也苦,是从权大姑娘十三开始接手权家的一部分生意,又慢慢接管了谢氏留下的嫁妆,这才好起来了。”
江忱心里闷闷的,想着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又不受宠又没有自己有权还没有自己有钱,那你说她怎么有胆子砸自己的
四六看着江小侯爷没打断,也不敢停下,接着又说了一些权家的事情,江小侯爷都听得不真切,他歪着脑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