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巴萨罗谬只选了一张牌,艾尔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问道:“不再继续选几张吗?”
巴萨罗谬支起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就一张吧,我喜欢一这个数字。”
此刻的他反而却不着急了,只是慢条斯理悠哉悠哉的说着,就是不接招。
大部分的占卜术本质都只是基于察言观色能力的骗术顺带掺着一点散碎心理学的应用。
只需要进行一定的诱导,在特定的情况下,人就会暂时自主停下思考的能力变成本能性遵循他人话语的生物。
所谓的自由从来都只是一个伪命题,事实上,只需要利用一点小技巧,就可以轻易的去诱导他人思考。
占卜便是基于这样的一个小技巧。
在巴萨罗谬的前世,曾经有一个小丑的表演很受欢迎,于是便有人去请教他,问他怎么才能让表演受人欢迎。
他的答案是,因为他之所以很受欢迎是因为节目中包含了每个人都喜欢的成分。
这当然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但若是细究的话,则不难发现一个本质的规律。
人们总是常常认为一些非常模糊的描述能够十分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特点,当人们用一些寻常而模糊不清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个人的时候,人们往往很容易就接受这些描述,并认为描述中所说的就是自己。
这种规律被称作主观验证或谄媚效应。
占卜师们正是利用着这种效应,利用出观察能力获取的信息,来获取信任,然后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和预言,借以让他人信服的。
人们会自觉的搜集相关的信息忽略不利于的信息帮他填充这个预言,我让自身的行动不自觉的向着这个预言所描述的靠近。
这个超凡的世界有真正的占卜者吗?无疑是会有的,但眼前艾尔登搞的这一套却很显然不是。
对于自己的眼力,巴萨罗谬还是很自信的,眼前艾尔登搞的这个把戏,明显就不是真正的占卜。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怎么做已经可以不言而喻了,占卜师与占卜者的关系,本质上就像是心理战的变种,一旦有了需求,便落入了这场战斗的下风。
艾尔登反复翻动着那一张权杖牌,碧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巴萨罗谬说道:“确定只选择一张吗?”
“确定,我喜欢一这个数字。”巴萨罗谬颔首确认。
“唔,看着这种牌,现在请你随意的说出一个你立刻想到的动物。”艾尔登的两根手指夹着这张牌,将其按在了桌子上,推给了巴萨罗谬。
巴萨罗谬摊了摊手答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含着平静的神色,艾尔登碧蓝色的眸子就这样一反常态的盯着巴萨罗谬。
大眼瞪小眼。
巴萨罗谬很快就败退了,微微举起了双手。
“开个玩笑。”略微沉思了一下他说道:“骆驼。”
“骆驼吗?那么下一个问题。”艾尔登确认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么再随意的说一种草药吧。”
“曼德拉草。”
“这次你再随意的抽一张牌吧。”
巴萨罗谬抽出了一张最靠近自己的牌。
卡面翻转过来,还是权杖10,还是那个扛着十根沉重权杖的男人
艾尔登挑起眉头说:“看来你和这张牌很是有缘。”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该你了。”
艾尔登将巴萨罗谬手中的那张牌拿了过来,放置于桌子的中央。
不知从何时开始,气氛开始变得沉凝了起来,那卡牌上男人的面容也仿佛变成了巴萨罗谬的面容。
巴萨罗谬敲了敲桌子,驱散了脑中的无端念头道:“我想问现在。”
“问现在?”艾尔登很是稀奇的样子,通常来讲,他所见到的前来占卜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些许迷茫,都是询问未来,很少有人来询问现在。
“我一向不信命运。”巴萨罗谬意简言赅的回答道。
“好吧。”
未知金属所制作的卡牌不断的再艾尔曼的手中翻飞跃动,宛若蝴蝶一般。
“很有趣的一张牌。”
“这张牌的含义除了最基本的压力之外,还有着“努力”,以及有成功的可能。”
“这张牌的牌面是一个奋力地扛着十根沉重的权杖,朝着远方的黑暗前进着的男人。”
“从最表面开始解读的话,这意味他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远方的黑暗则说明了他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获得结果。”
“唔,你的心灵让你本能性的选择了骆驼,这说明这种压力还没有超过你的负荷能力。”
“是什么支撑着你呢?是因为强烈的责任感正义感,还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执念?或许你可以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辛苦,但无论如何,你已背负了这一切,即使尽管如此艰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也将继续的坚持下去。”
“你刚才本能性的选择了曼德拉草,这也能够侧面的说明这一结果”
曼德拉草,又称毒参茄、毒苹果,一种有着很强麻醉致幻效果的有毒植物,常被用作止痛药或是手术麻醉剂。
“你已经知道了你所面对的将是无尽深渊,但你依旧选择无所畏惧的背负起这一切。”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好品质。”
艾尔登一字一句缓缓说着,逐步将巴萨罗谬所掩藏的东西揭开。
不知何时,碧蓝色的眼瞳与银灰色的眼瞳,目光交汇在了一处,死死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