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强”来形容?
不不不,这一击已经远不是单纯的“强”能形容的了的事物。
硬要套一个名词的话,大抵也只有“死亡”这种极为广泛的概念才能勉强囊括的进去了。
其名为死,其兆曰凶。
恍惚间,似有被唤作“茵陈”的赤红大星升起,假借这份永恒的宿命之名,终焉的具现化在鬼械神的手中展现锋芒,宣告落幕之时的到来!
无用、无用、无用!
一如鬼械神那钢铁铸就的身躯一般,终焉一击斩落的轨迹同样无法动摇,仅是逸散而出的漆黑神威,便导致纷繁的乱象在世间显现!
——不该这么强的……不该这么强的才对啊!
在加速的思维中,时空好似被封冻了起来,哪怕地母已经认知到了巴萨罗谬的攻击来自于未来,可当真正面对这象征是终焉的落幕一击时,心中却也是根本没有办法生出任何念头。
因为……“逃避”这个念头同样也在终焉可以“杀死”的范畴之内。
不仅仅是心中的种种念头,在意识到已经被终焉锁定之后,另一重更为绝望的事实也随之显现了——地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那死兆星之光的照耀下,自己这具化身的神性同样迅速劣化着,如同人类一般,有了恐惧、绝望、害怕……等种种负面的情绪。
巴萨罗谬垂下眼眸,轻声叹息:“还有……三击。”
“什么?”地母忍不住在心中如凡人一般惊呼,像是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嚓。
干脆利落的切割声响起。
就像中间的过程都被剪切掉了一样,直到这时,延迟的画面和痛苦才涌入她的感知中。
星辰,被斩断了。
在那一瞬间,地母另一半身躯上所有的触手都停止了活动,不再有继续的啃噬概念的能力,如轻飘飘的沙砾的一般,在突然席卷而过的太阳风中,消散于无形间。
——本不该如此。
——可偏偏如此。
死之兆景呈现于眼前时,在这一刻,地母她终于看清了那斩灭维持着这具躯体的胎生说之物的正体!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名为暴怒的情绪,忍不住失态的吼叫道:“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终焉引发的未来断流,对不对!”
望着半边血肉星辰上疯狂挥舞着的触手,巴萨罗谬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地母大人你这可猜错了,那就是终焉的力量。”
“那明明是分离之道的力量。”她咬牙切齿,为自己准备从未来入手的举动而后悔。
“那你的思维可就太狭隘了,事实就在于此,谁能说分离不是终焉的一部分呢?”巴萨罗谬理所当然的震声反驳道。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他是信了。
在制造的虚假过去成为真实,成功化身为本不该存在的暗墟之神后,这个宇宙中有关于分离的一半真理,已经被巴萨罗谬掌握在了手中,仅次于神之手这种论外之物。
反正现在的这具鬼械神之身就相当于末日的一部分化身,没有人比巴萨罗谬更有资格来定义什么东西是终焉,他说终焉的概念是一个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的框子,那终焉的概念就是一个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塞的框子。
伤口处,剧烈的痛苦传来,刺激着地母的心神,其中隐含着的“分离”概念,更是让她难以顺利的继续修复身躯,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在微观层面上不断进行着裂解,释放出带有强大伤害性的能量。
因为直接勾连世界本身的缘故,除非顺带着把这个世界也打爆,否则以创世模型为根基制造出来的躯体在正常情况下都是无法摧毁的,假如说真是单纯的终焉概念倒也还好办,地母她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然而……谁能想到巴萨罗谬这个家伙居然会掌握着分离之道——这个宇宙的两种真理之一的力量!
“该不会是这个宇宙中真的存在着某种连古神也能操控的无形力量?”
在这一瞬间,地母的心中竟然是生出了这种以前绝不会生出的念头。
要不是命运使然,巴萨罗谬怎么会这么会突然掌握了分离之道的力量,还恰巧的发现了潜藏在这座废弃星系这么久的她?
铸父、地母、霜骨鸦、盲目者、吹笛人……
作为旧神苏醒后的首位牺牲品,残存至今的古神们对于这座导致斯拉夫第一帝国覆灭的黑暗世界早已谋划许久,好不容易才瞒过了哲人国、瞒过了最近的波赫尤拉家、瞒过了教团的三大观测所,到了将要收获果实的关头了,谁曾想居然会有巴萨罗谬这个家伙突然搅和进来,身份极为敏感的同时,现在还又突然间掌握了能消灭它们化身的分离之道的力量。
千年的谋划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地母只能将之归咎于或许存在的伟大命运。
“巴萨罗谬……”
“诶,在呢在呢!”巴萨罗谬很有精神的回应。
装甲中,他的脸上浮现出愉快无比的笑容,抬手便将巨大的剑炮架了起来,对准了血肉星辰的方向,轻声吟诵。
“永远之王谁哉?万军之主,以手铸就天穹者也。”
无数光辉在虚空中生长,俄尔后又凝固成结晶,以死兆之剑为核心,化作潮汐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几个瞬息便将生命树阵图的轮廓铺展而开,镶嵌在根本的空间架构上。
比行星更庞大许多的炼金矩阵在星间闪耀,无比繁复的线路中开始充盈起毁灭性的光辉,在反复提炼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