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诸咎并未追击,反倒是是在原地摆出千锤百炼的架势,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明明看上去懒懒散散,也确实满是破绽,却给人以一种难以破解的感觉,在摆出这个架势后,巴萨罗谬可以感觉的到,对方身上的气势顿时拔升到了顶峰,乃至融入了环境,再难捉摸。
剑者,决也,断也。必内而决七情,断凡息,外而决灰心,断声迹,加之以招式变化之奇,以夕朝时习,得以浑成,而至于柔刚。
下一瞬,如若轻盈的飞鸟般,伴随着尖锐而刺耳的厉鸣,金红光刃挥落
正中、庸直、无奇,剑光澄澈而纯净,就像是初学者一样简单到极致的一记劈斩,丝毫不给人以威胁感。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面对这一剑的巴萨罗谬并不这么觉得,即使隔着十数米的距离,他也清晰感受到了的那一股萦绕于眉心、脖颈、心脏、脊柱等要害处的强烈寒意,仿佛下一刻那抹光刃便会真正斩至,将自己从一分为二。
该说不愧是湛卢么
湛者,澄清而明亮,卢者,纯黑之色,而又有瞳孔之意。
这把剑,是一把“正直之剑”,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把剑的剑路堪称光明正大,即使将破绽暴露在了眼前,也完全没有机会利用,完美的将光剑本身的特性利用到了极致,让敌人不得不退避。
空气被烧灼的嗤嗤作响。
瞬息间,伴随十数米外越氏诸咎劈斩的动作,辉光化作的长剑兀自延伸,撕开伪装出来的纤细表象,膨胀成一道无比粗壮的光柱,轰然砸下
“如你所见,这可不是什么超凡力量,也不是什么超出常人级别的身体能力,只不过是武器本身最基础的特性而已。”越氏诸咎的话语声悠悠响起。
“如果硬是要说是在下违规的话,那么阁下自己”她似笑非笑。
与巴萨罗谬直接用空气铸造出来的无形短刃一样,这就是规则简陋所导致的必然漏洞,作为受过良好教育且目前专攻人工灵魂构筑的学者,找bug这种事情可是越氏诸咎的本职
“不,这当然不算是违规。”巴萨罗谬潇洒的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既然你这么快就发现这种间接使用力量的手段了,为了表示对敌人的敬意,那我也就不再隐藏了。”
“献丑了。”
虽然嘴上说着献丑了,但巴萨罗谬脸色却并没有半分自认弱势的神色,面对着轰然砸来的粗壮光柱,反而为其低声惋惜道:“湛卢,不该是像你这么用的。”
像是将血肉的心脏唤作了铁石的熔炉,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爆炸性的力量波动便突然自巴萨罗谬胸膛之中鼓动而起,制造出一股庞大无比的热量,然后被更加坚韧的筋膜与皮肤强行锁死在体内,倘若越氏诸咎的目光真的能穿透这一层甲胄的话,则能够发现,此时男人那如流水波涛一般翻涌不息的肌肉浪潮,在那无比精妙的控制力下,每一分的力量都被运向了它该去的地方,浸入了皮、浸入了肉、浸入了筋、浸入了骨,乃至令其中的血液都像是变得无比沉重,化作了运转的水银。
万种的杀人技法,若是说穿了也不过是同一道理的不同演绎而已。
在内是通过各种技巧强化自身的各项素质,在外则是想尽办法的把这份力量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你死,而我活,仅此而已。
即使是再深奥的技法,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而已,不论是足以抵消一切不利因素的绝对之力,还是让适当的武器在适当时候出现在适当地点的技巧,都足以完成这个目的。
故此到了最后,越是强大的人,其表现也会逐渐归于简洁而洗炼,脱离固有的套路,化作极其简单的一拳一脚。
这简单的一拳一脚中,即是文明千百年沉淀下来的厮杀技艺的大成。
从头到尾,巴萨罗谬没有使用出半分超出普通人类领域的力量,如果硬要说的话也不过是普通人经过习练后也能做到的蓄力与爆发而已。
他只是往更深层次处去了一点,将全身每一份质量所能带来的细小力量尽皆运用了起来,积蓄在流动不息的血液中使其不断壮大而已。
在一瞬间强行将力量拔升到顶峰后,巴萨罗谬不动不摇,双手紧握住无形短刀,像是握着的是长剑一般,一只jiǎo_jiāo错前踏,武器低垂,尖锐处对向敌人,摆出了剑术的基本架势。
愚者势。
崩
钢铁与钢铁碰撞的轰鸣再度响彻
下一瞬,恐怖的力量迸发,令巴萨罗谬的双脚顿时如钉子般楔入大地之中,手中无形短刀后发先至,在接触的一瞬间,便赋予了那斩落的粗壮光柱以固体的性质,将原本应无坚不摧的名剑湛卢给硬生生的砸了回去
没有什么华丽的技巧,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奇招,仅仅是以最基础的愚者势将对方的攻击格住,然后利用最强大的暴力顶了回去。
但是
谁又能否认在巴萨罗谬手中湛卢而出的不是最顶级的厮杀技术
让必要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刻出现在必要的地方,从而以自身最强硬之处击溃对方最软弱之处,所有的技术都逃不出这个窠臼
“湛卢应该这么用”望着被最强大的暴力硬生生顶起的粗壮光柱,巴萨罗谬朗声笑道。
于是
拔步,前踏,瞬息间挤进对方身前,干脆利落的短刀下砸
连架势都称不上,只是所有武器使用技术**通且基本的不能再基本的劈斩,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