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钢铁装甲的包裹之中,巴萨罗谬却丝毫不觉有受到束缚的感觉,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这些钢铁本就相当于可以说是他身躯的一部分,甚至依旧保留着一部分肉躯所具备的感知能力,在某些方面来讲,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感知,反而比之先前那具肉躯更加敏锐几分,并且绝无随之而来的纷杂干扰作为阻碍。
身化作了钢铁,心亦同样会化作钢铁。
哪怕眼前乃是数量可能以千以万计数的怪异种,他心中的意志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向是在接受着磨砺一般,使得锋芒更甚,内心升腾起由衷的欢愉之感。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借助着新到手的心灵能力带着笑意和娄希沟通道:“不知殿下此时可有不适之感?”
巴萨罗谬感觉到娄希此时的情绪似是有些惊讶,状态出乎预料的好转了很多:“不……丝毫没有,行动没有一点阻碍,反而感觉比之前的状态还要顺畅了许多,就像是抛下了所有的杂物一般。原来……这就是莫里亚蒂你感知中的世界。”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她的情绪又转变了暗含着的愉悦,带着调笑之意,她说道:“不过……这种装甲样式,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审判庭特有的制式装甲慈悲-i型吧?”
巴萨罗谬点头随意道:“你的猜测没错。”
她像是终于想到了一些往昔未曾得到解答的疑惑,很是意外的说道:“想不到莫里亚蒂教授你居然会是那个满是疯子的地方出身。”
巴萨罗谬耸了耸肩道:“有一说一,审判庭的大部分人确实都是疯子。”
他重新微微弓起了腰身,令重心向前偏移,然后端起那随之而一同被创造而出的粗砺长枪,一边积蓄起力量一边向前,迸发出隆隆的声响。
即使只是一人,亦宛若千军万马。
他轻声对着自己背后的娄希嘱咐道:“坐稳了,我要冲锋了。”
话到了最后,不出意料的带上了一丝压抑了许久的狂热战意。
战斗,本身不就该是令人愉快的吗?
暴力这种东西本就是铭刻于生灵血脉根的深处,难以磨灭难以消除的本能,不论是再怎么用道德和常理锁链去束缚,在某些时候,它仍旧会挣脱开锁链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咆哮声。
巴萨罗谬醉心于暴力,但最为喜爱的却始终是对于“强”而使用的暴力。
弱者乃向更弱者挥刀,强者始向更强者挥刀。
面对着前方苏醒而来的以千以万而计的怪异之潮黑暗之壁,他可以选择潜入,但却并不想选择悄悄的潜入。
朗声高呼着正理,向敌者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在对方积蓄起全部的力量,惊慌逃离之时,再以全然的暴力将对方的一切谋划尽皆打碎,让其在恐惧之中死去,这才方是巴萨罗谬一直以来秉承着的理念。
此刻,面对着这等的敌人,他同样也做得到。
于是,巴萨罗谬的嘴角掀起笑容。
于是,恐怖的能量波动于男人的体内酝酿到了一个令人惊骇的危险程度。
于是,粗砺的长枪枪刃上缓缓浮现出了足以撕裂一切的锋锐辉光。
于是……大地震颤、大地破碎!
明明只是一个仅仅三米的渺小人形,可从巴萨罗谬体内迸发而出的却是足以令大地动摇,令万象为之失色的可怖怪力。
仅仅是践踏大地借助反作用力向前冲锋这一行为,便令得飞灰四处飞散,令得脚下的地面当即碎裂,被生生的掀翻震起。
因为要陷入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追逐暴风雷霆之极速。
因为要撕开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无人可阻其锋之巨力。
因为要破坏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胜过千军万马之气势
此间即是冲锋的全数精义,所谓的冲锋,正该如此!
带着腥臭气息的恶风扑面而来,透过面甲,巴萨罗谬望着那只是瞬间便已近在眼前难以细数的无穷恶怪,心中却无半分犹疑,也无半点的杂思,只有纯粹到了极致也炽盛到了极致的轰然战意。
不是要去剜心,不是要去斩首,更不是要去裂身!
而是更为深刻的,更为暴烈的,将敌方的一切组成部分尽皆摧毁蹂躏!
不给自己留余地,亦不给他人留余地,付以自己的全心全意全灵,竭尽自身所能将性命寄托于手中的武械之上,故此方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挣出生机!
这理应是极度令人恐惧本能性远离的,可巴萨罗谬却不同,他由衷的向往着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危险,疯狂的追逐着那之后的“胜利”之喜。
在恐惧之后相随的,正是无可比拟的喜悦之情。
他似是回想起那一场令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战斗,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对天灾发起冲锋的血色雨夜,望着着蜂拥而至挤进自己周身的无尽兽潮,他像是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露出怀念的笑容。
杀机越发凛冽,被灌注于烈风之中,化为实质的锋锐风刃。
心脏疯狂泵动,将裹挟着恐怖能量的血液输送往全身,在巴萨罗谬的周身,银光越发沉郁凝结,给人以坚不可摧的质感。
男人高声宣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