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二走后,孟氏包了一包果子,又拿了两百个钱,还把自己早前准备的一块布也加进去。
叫了秦氏来,帮她去请冯氏。
她自己实在动弹不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背上,她总怀疑是断了。
找了村里的大夫来看,说并没有,就是打了重了点,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想起这些,孟氏就恨不得撕了丁老太。
以至于冯氏进门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没缓和过来,一脸阴鸷森冷,倒把冯氏吓了一跳,差点转身出去。
孟氏赶紧叫住她:“大嫂……”
她瞬间换了脸色,声音也又软又甜,叫了冯氏进来坐。
侄西全给她。
冯氏并未接,反而莫名其妙地问她:“这又是有什么事了?我听说娘昨晚都生气了,说以后不跟傻妮家亲戚,可有这事?”
这事瞒不住,况且看冯氏的神色,应该也是早知道了,所以孟氏干脆坦白。
“是呀,你说老太太之前就跟傻妮断了亲,也不跟咱们说一声。咱们不知道这事,还想着闺女就算嫁出去,那好歹以前是咱们家的人,常走动也是有的,没想到会生出这些事来。”
冯氏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接她这话。
孟氏赶紧又把那包东西推给她,“大嫂,这东西跟沈家无关,主要是我自己心里不得劲,专程感谢你的。”
冯氏推辞不过,把东西接了过来,却也没抱了就走,而是放在一边桌子上,睁着眼睛等她往下说。
孟氏道:“上次多亏平平去小灵山拿药,月月的腿才好的这么快……”
“这事不是过去了吗?都是一家人,就不提了。”冯氏道。
上次丁平平回来,把在沈家的事一五一十全给冯氏说了一遍。
冯氏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要是她一开始没教丁平平怎么应付,直接跟丁荣站一条线,还不知自己女儿会吃多大亏。
也多亏傻妮还念着一点情面,没对她怎样,单看丁荣回来的样子,冯氏都后悔死让自家闺女跟着去了。
孟氏见她脸色不好,就顺她意,把这话头给收了。
然后又瞟一眼桌子上放的东西,才道:“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瞒大嫂说。
昨天我们不懂事,去惹了沈家,回来也被老太太教训了。
你说这马上要收秋了,我这屋里个个都有伤,到时候肯定做不了什么,少不得大嫂多劳累。”
提起这个冯氏还真是满脑门子的气。
过去那么些年,她家和老三家,把家里的农活都做完了,孟氏这一房就算下地,也是做做样子,不做什么不说,还对他们指手划脚。
倒没想到,老太太一顿打,倒是把她打开窍了,还能想起自己是个没用的,开始拿东西感念自己的好了。
只讲这些,冯氏觉得她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一点也过份。
到底是过去没在丁家得过脸,也没用过什么好东西,孟氏这份礼又备的厚,她一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孟氏见她脸上一松动,心里就跟着冷笑起来。
但面上不显,还认着错说:“也是我以前不懂事,光想着自个儿,不懂了大嫂的辛苦,也没为咱丁家办多少实事。”
她这么认真认错,冯氏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就坐着听她说。
孟氏扯了一大通,大部分都是颂冯氏辛劳,自己无用,把冯氏听的都有点沾沾自喜起来了。
这才又绕回到傻妮身上。
“今儿老二回来,大嫂应该知道吧?”
冯氏点了下头,飘着还没回到地面。
孟氏道:“他听说娘把傻妮赶出去,惊的很,说是前两天老爷子还跟他提起傻妮,想着她如今嫁人了,人也长大,家里应对她好些。”
冯氏一脸茫然,对老爷子会不会说这种话一无所知。
她的印象里,丁家老爷子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干活干活,逢年过节回来几天,也不怎么说话,但十分听丁老太的话。
孟氏掬着一捧假同情说:“老爷子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对孩子们却是好的,跟傻妮这一断亲,还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呢。”
这话冯氏仍然接不上,继续让她表演。
孟氏道:“我也是心疼老爷子,又不敢违了老太太的意,所以想着,是不是让傻妮去镇上见见他,也算了这个心愿。”
到了这里,冯氏终于听出一点苗头了。
她有些警惕地看孟氏一眼,问道:“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呢?”
“怎么会知道?那丫头又不回来,老爷子也不在家,就是让她去镇上,见上一面,老爷子欣慰了,也了咱们做小辈的孝心不是?”
冯氏不做声。
孟氏道:“老爷子那边我已经让老二去说了,这不他连在家过夜都没,急着去报喜信儿呢。傻妮这边……”
她扫了一眼冯氏,见她不接腔,才又道:“……我本来想自己去的,可这丫头恼我,要是我去了,估摸着她连见也不会见我。”
这次不等冯氏说话,她已经快速道:“上次平平去,她姐儿俩不是挺好的吗?
我想着这次还让她跑一趟,是有些辛苦,但也都是为了咱们丁家好。
再说了,也能拉拉两姐妹的关系。
你说傻妮现在嫁的这么好,就算以后帮扶不了咱们家,那沈大夫的医术却是不错的。
十里八乡去他那儿的人多了,说不定也能帮平平找个好婆家。”
这一番话,又说到了冯氏的心窝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