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炎炎烈日下,孟氏母子把草锄净,地翻好,连累带晒,差点一头栽进土里去。

勉强挪到医舍门口,也顾不得地是不是很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丁欣月这会儿也晒成了蔫茄子,露在外面的脸皮和脖子,已经变成酱红色,人也歪头耷脑,离晕不远了。

孟氏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心里简直跟插了把刀似的难受。

她指着丁荣道:“去找他们,拿了药咱们走。”

丁荣平时在家虽然不得母亲的宠,但在整个丁家来说,他也是吃闲饭的人。

今儿干这么一遭活儿,早已经头重脚轻,两眼发黑。

可又不敢违了孟氏的话,用手撑着地,勉强爬起来,就近拍了拍医舍的门。

里面沈鸿他们已经准备吃午饭了,听到响动,先安抚住傻妮,这才出来。

咋一看到他们三人的形象,“噗”一声笑出来:“怎么回事,不就是锄个草,怎么还弄成这样了?这脸……咋还成黑色的了?我大嫂可是越晒越白的,怎么你们跟她不一样啊?”

孟氏只觉得沈鸿每说一句话,就有一把刀扎到她身上,扎的她四处漏风,头顶的太阳都不那么晒,浑身上下“呼呼”冒着寒气。

她撑着地站起来,刚想张嘴,就听到丁欣月难受地“哼哼”一声。

孟氏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去,要出口的恶语,也就着干涩的口水往下咽。

“药,给我们药……”

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哑的,嗓子更是干的像要冒烟。

沈鸿这会儿等着去吃饭,也懒得再折腾他们,把剩下的少半瓶药扔给她,转身就走。

孟氏急了:“还有服……服的。”

沈鸿回头瞟她一眼:“咋?都这样了,你还不服呀?”

孟氏:“……”

忍着嗓子干疼,声嘶力歇道:“是服的药。”

沈鸿这才长长“哦”了一声,顺手在药柜上拎了一包药,仍是扔给他们:“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回去就喝,半夜再一次,明早一次。”

话说完,人也已经消失在门后,拔腿往堂屋里跑。

今儿中午大嫂做了凉面,还是用的肉臊子,闻着都是香的,他可不能晚了。

且说,孟氏母子三人,赶着牛车回到家,又气又累又晒,半条命都快没了。

丁欣月当下就发起了烧,孟氏也觉得两脚发软,整个跨骨都像要掉了一样,拎都拎不动,肩膀和手臂更是酸疼难耐。

叫了丁荣媳妇儿秦氏给丁欣月熬药,她自己强撑着把药粉给她撒上去。

又担心她发热再出别的事,叫了小儿子丁喜,拿了湿布巾,轮换着给丁欣月擦额头。

自己就先回屋了,连澡都没洗,直接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一觉睡到夜色都落下,听到外间有人说话,孟氏才一下子惊醒。

本想一骨碌爬起来的,可骨碌是骨碌了,但没能爬起来。

身上的骨头好似散了架,动一下就疼的要命,且半点力也使不上来。

侧耳听听外面,是老大家的丁平平在和秦氏说话,就虚弱地喊了一声:“进来说吧。”

秦氏赶紧带了丁平平进去。

丁平平是丁老大家最小的女儿,跟丁欣月同年生,但月份比她小,所以叫她姐姐。

她算是个本份姑娘,平时在家有活干活,有事做事,也不爱结派欺负别人,但也基本不多话。

此时进来,先给孟氏行了礼,叫“二娘”后才道:“奶奶晚上没看到二娘这边去吃饭,叫我过来问问。”

一家人,三个连病带累躺床了,秦氏和丁喜在照顾,所以都没去堂屋。

孟氏怎么好意思跟丁老太说今天的事,就含糊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天太热了,这会儿吃不下,你们先吃,晚点凉快了,我再去厨房热些剩的就行。”

丁平平得了话,出门去给丁老太回。

吃过饭回到自己屋里,母亲冯氏才细细问她:“你二娘他们到底怎么了?今儿一大早看到他们出门,到了太阳快落山才回,而且神色都不太对。”

丁平平如实说:“好像是生病了,我看二娘床都起不了了。”

“病了?不是就欣月的腿被烫伤了,怎的她也病了?”

丁平平摇头。

冯氏坐着想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把晚上给他们留的饭菜端了,往孟氏的屋里去。

这时孟氏已经挣扎着起来,且第一时间去看了丁欣月。

发现她烧也退了,腿上的烫伤也好了许多,人似乎都精神不少,就是脸在太阳下晒的太久,这会儿成一块一块的红色,有些骇人。

听说冯氏来了,孟氏赶紧从她屋里出来,迎了冯氏。

“大嫂,怎的还劳动你来送饭,我就说这就去厨房拿呢。”

冯氏朝她笑笑道:“我是听平平回去说,你身上不舒服,就过来看看,顺便把饭给你们带过来。”

旁边的丁喜才十四岁,正是长身体饿的快的时候,早就扛不住了,如果不是怕孟氏,晚饭都窜出去吃了。

这会儿看有人送过来,孟氏也示意他们吃,赶紧伸手接了冯氏手里的菜盘,连声谢都没道,就端到一边大吃起来。

冯氏看了一眼,别过头去,继续跟孟氏说话:“到底是咋了,这看着脸上也红红的,怪不得劲的。”

孟氏拿手绢遮了一下道:“月月的腿不是昨儿个烫伤了吗?我怕咱村里的大夫看不好,就想找个好大夫给她看看,谁知跑了


状态提示:第62章 实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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