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宝出门的时候,他们才刚走,从时间上来算,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集结了一群人。
反而是郡主与她的母亲,先是吵,后面又是和。
表面上看两人都没问题,但到底和了多少,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尤其是郡主不用从安公主的人,反而用了萧柔茵的人,这对一个控制欲比较强的母亲来说,一定会是打击。
她可能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大宝却可以。
他跟郡主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又是北盛落难的皇子,对他下手没有任何压力。
只是这个想法,有挑拔郡主母女关系之嫌,所以他虽然想到了,却只字未提。
现在夜深人静,他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再细想其中细节目的,眉头就越皱越深了。
如果真是从安公主对他们下手,那以后还真是个大麻烦。
整个丰安城里,到处都是她的手眼,她今天能对大宝下手,明日很可能就能对医馆下手。
反正郡主就算去查,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她可以恣意妄为。
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房顶“卡”的一声轻响。
管一身子一闪,人已经到了隐影里,且借着树影的遮挡,往房子上看去。
那上面多了一个人,不是谢卓,是公主府新来的监视者。
但这个人功夫比谢卓要差,人似乎也随意很多,管一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可能是有意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
不过他都当作看不见。
反正都是公主府里的人,他们避不开,郡主也说了不用管他们,平时就当他们不存在。
要真说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须瞒着他们,那管也自有办法。
所以此时,他看清来人之后,就没再理他,反而借着阴影,回了屋内。
结果脚才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说:“你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理?”
管一“吃”了一声:“我为什么理你?”
白云平奇怪:“有人在郡主的房顶上走动,你这个做护卫的都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他的护卫?”
管一在黑暗里看着他,片刻,才冷声说:“我是不是不用你说。”
白云平被噎了一下,并未走掉,反而摸黑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顺手还拎起他屋里的水壶,准备倒水。
可惜壶是空的,他一滴也没倒出来。
于是,问题又来了:“你平时不喝水的吗?”
管一不应,在靠近傻妮他们房间的地方坐下来,仔细听隔壁的动静。
他有点担心白云平在搞什么调虎离山计。
虽然好像没这种必要,但是从安公主行事,一向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坐在对面的白云平,看到他这动作,反而轻笑了一声:“现在我相信你是郡主的护卫了。”
管一仍然不理他。
白云平就问:“你知道谢卓吧?”
尽管他没明说知道谢卓什么,但管一还是清楚,他问的应该是谢卓在沈家的事。
他没应。
白云平道:“他原是公主的贴身护卫,自西域回来后,便跟在身边。”
管一终于问了句:“你不是?”
白云平摇头:“我不是,我原是项家的家奴。”
关于项家,管一跟在傻妮身边后,才从别人零星的话语是城知道一些。
项家当年的少将军,就是现在的郡主,项希音的父亲。
不过一般来说,像白云平这样的,现在已经是巡城军头目的人,可能会提到当年的主家,但说起自己家奴的身份,就会有些别扭。
但他的语气里不但没有半会回避,反而说的很骄傲,那架势,好像他不家奴,而是项家的大将。
这让管一多看了一眼。
白云平认真说道:“我是在公主决定去北盛找郡主时,才主动跟在她身边。”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所以我跟谢卓不一样,他的目的是保护公主,我的目的是找回郡主。”
话里有话,管一已经听出来了。
但是从安公主的骚操作太多了,管一跟傻妮身边也看过不少,所以他现在并不太相信白云平的示好。
那家伙似乎也不急着解释,把话说到这里,就又把茶壶拎了起来:“真的没水吗?天热,我挺渴的。”
管一冷着脸说:“渴就回去喝,我这里不供应水。”
白云平愣了一下,之后又笑了起来。
他从椅子上起身,又叹又笑地拖长嗓音说:“好,我回去喝,要不要给你也带来点?”
“不用。”
管一说完这话,就不再看他。
白云平也无所谓,起身出去了。
到管一再从屋里出来,细细查看院子时,果然发现那家伙不在了。
难道真是回去喝水了?
管他呢,神神叨叨,这种人变数会更多,对管一来说,比谢卓还要难对付一些。
所以为了应白云平的变数,他这天晚上就没睡觉,一直坐在墙根处的阴影里,听着隔壁的动静。
直到天色破晓前,瓦片才又响了一下。
之后有脚步声轻落进院子里,再之后那脚步往他的屋里走来。
管一只是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半夜里消失的白云平,不过他没动,想看看对方做什么。
白云平把虚掩的门推开,进去后先扫了一眼屋内。
确认了管一的位置,就把手里的酒壶放在桌子上,朝着他的方向说:“水没带到,带了一壶酒。”
“哼,等你喝水,人都要渴死了。”管一在角落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