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军中将领出入靖亲王府,都得靠令牌,还有丰安城内,以及他管辖的区域的官员,所有重大的,重要的事都得有靖亲王的令牌才行。
而令牌的种类也是不一样的。
守城的士兵,正常情况下见军中的令牌多一些,是玄铁特制的。
但几乎所有靖亲王的手下,都知道他有一块黄金令牌。
这令牌的级别,等同于他亲临。
也就是说,靖亲王萧焕,请于渊和沈鸿救他的儿子,就算不那么信任,但也是给予充分支持的。
于渊和沈鸿当时拿到令牌时,一看是黄金制的,便知道其重要性,但并没想到会如此之重。
此时沈鸿被放入城中,再想起刚才士兵的表情,手便不由自主往胸口摸去。
对萧焕的行为略有迷惑,不过这种事他一般不会多想,军中朝中的事,他想也想不明白,不如到时候跟他家爷说一说。
沈鸿没回家,先去了靖亲王府。
萧焕不在,他的儿子萧然在。
萧然也是将帅出身,从小便跟在父亲身边,对于像于渊这样的人物,他自然知道的,也对他们保有尊重。
虽然分属两个国家,有些事情大意不得,会派人监视着他们。
但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要一起合作,他也不会仗势欺人,对他们有什么过份之举。
“沈公子请坐。”
没有过多寒暄,沈鸿喝了两口热茶,去了些微寒气,就尽快把上都城的事说了。
他直言:“对不住了萧将军,我们去上都这么多天,也没打听出令弟的下落,让您和靖亲王失望了。”
萧然摇头道:“沈公子不要这么说,如果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也不会等到今日。”
说到此处,才又问他:“于将军呢,先回沈宅了吗?”
沈鸿:“没有,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我家爷怕这人入城有危险,就跟上去看看,晚些时候应该会有消息。”
萧然负责整个丰安城的城防,听到这话,立马细细问起此人的情况。
这方面于渊没让沈鸿保密,他也觉得有萧家把控着,会更安全一些。
所以就把那人的大致情况说了,不过他既没看到人,也不知道长相,只是说了一些于渊的推测。
但萧然是个认真的人,得知这些消息后,立马就把消息传给了各个城门的士兵,以及丰安城的巡防。
再说于渊这边。
凌晨跟着那人出了农家,本来以为他会奔丰安城而去,却没想到他的方向竟然是上都城。
于渊只犹豫片刻,就又紧紧跟上了。
此人功夫与他不相上下,不管去哪儿都是危险,而且于渊明显感觉得到,他并非一般的江糊中人,也并非出来游玩的。
丰安也好,上都也罢,如今都是是非之地,在这个时候主动往这里来的人,不会是无辜之人。
那人是步行,却脚步如飞,比马匹也慢不了多少。
可于渊就不行了,冷天对他非常不利,再加上离他毒发的时间又近,身体每况愈下。
而跟踪这事又非常巧妙,尤其是对于高手来说。
跟的近一点,就会被人发现,远了又容易跟丢。
于渊跟着对方行了十多里,明显察觉身子越来越弱,两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刚停下来喘口气,再一抬头,前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前后无人,一时间他站在空阔的路上,自嘲地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做所有的事都得心应手,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如今追个人,十来里路就能追丢,要怎么跟过去的自己说?
他直起身子,弹了弹衣服,不打算再追下去。
一来再追也追不上,二来丰安城里现在确实不安全,他得尽快回去找那个泄密的人。
只是才转过身,就看到后方几米处站着一个人,一手拎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一手拿着一把剑。
正是他刚才追丢的人。
于渊也就惊讶了一息,即可就恢复如常,往回走去。
到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先开口:“公子轻功不错。”
那人的声音很沉:“你也是。”
于渊的眉尖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跟你比还是差一些,这不把人都跟丢了吗?”
那人竟然没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反而道:“你中毒了。”
这话来的突然,既是于渊一向淡定,还是怔了一下神。
之后才又笑道:“没想到公子不但功夫好,还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只是见过这种毒。”
于渊:“……”
如果不说对方的可疑行径,只听这种语气,几乎要认为他不是敌人了。
但下一秒,那人便道:“你跟着我,犯了我的忌,现在我们打一架。你赢了,我不会计较,你离开便是,如果我赢了,此处便是你的埋身处。”
于渊的眉尖又挑了一下。
狂人他不是没见过,但一般来说,真正很厉害的人,都会压住心性,不会把狂表现出来的。
像此人这样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不过,于渊并非只有武功,他曾为将为侯,懂兵法也懂各种人情事故。
对于一个武功很好,又很狂的人,他自有办法,只不过,条件得重新谈。
他又往前走了一些,离那人已经剩两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