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公主没给谢卓再说话的机会,下了最后的命令:“现在就去,务必把此事办妥,我们在怀水镇等你。”
她的性子下属们还是知晓的,生在皇家养在皇家,又嫁入皇家,虽然迫于形势,很多时候要低头做人,可仍是有雷霆手段的。
谢卓知道此事已定,也不再多说,跟夏卫方和白云平仔细交待一番,转身往傻妮他们住的庄子方向而去。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可傻妮却看的心里极不舒服。
她是不能跟从安公主说什么的,毕竟这事一开始是由她而起。
只是让别人去为自己冒险,她是头一次,非常不自在,还很愧疚。
但谢卓走后,从安公主却拉过她的手,轻轻抚着道:“音音,你不必担心,谢卓功夫很好,一定能把消息带到的。”
傻妮说了谢卓的话:“谢大哥主要是护您周全,我现在……是不是让他为难了?”
从安公主笑着摇头:“没有,他是我的侍卫,自然要听我的。护我周全是他的责任,护你周全亦是。”
看着面前轻声细语,面容慈爱的人,傻妮一阵茫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车仍在往前行走,车轮碾着地上的沙石发,发现“嘎吱嘎吱”的声音。
速度并不快,到达怀水镇的时候,已是夜里。
他们刚找客栈住下,谢卓就敲门进来了。
他拱手给从安公主行礼,然后如实禀报:“主子,那庄子里已经没有沈家的人,现在全是北盛朝廷的兵在守着。”
傻妮听闻这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慌张地问:“怎么……怎么是北盛朝廷的人?大公子他们被抓了吗?”
谢卓尽职尽责地回复:“看情形应该不是,否则他们不会守在原处,小郡主不必担心。”
傻妮:“……”
别人都把他们的房子占了,那于渊他们去哪儿了呢?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于渊才刚刚毒发过,尽管她相信,沈鸿一定能把他找回来,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要怎么办呢?
而且,她还突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她平时被于渊他们保护着,家里出了事,所有人都护着她,让她先走,或者先躲起来。
而她在这种保护下,真正遇到意外,竟然只会手足无措,只会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
此时又心急又难过,两只小手都搓到了一起,却想不到一个有用的办法。
从安公主看着她着急,倒没有忙着劝解,而是先让谢卓和李嬷嬷下去了。
屋里只剩母女二人时,她试着问傻妮:“沈家公子对你很重要吗?”
傻妮焦急的没法,听到她问,一下子就把头转了过来,十分认真地道:“他是我夫君,对我一直都很好,自然是重要的。”
这话让从安公主有点难受。
她从认回这个女儿,到现在也没听她叫一声母亲。
可她说起那位沈家公子,不但眼里有光,还有十足的维护。
哎……,到底是她与自己分开太久,还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呢?
心里虽难过,脸上却半点没露出来,反而也认真地问她:“他既然是你夫君,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傻妮点头,“沈家大公子呀,我已经与您说过了。”
从安公主却怀疑道:“你上次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让北盛朝廷的杀手,不远千里的从京城来到这儿杀他?”
傻妮:“……”
关于于渊,关于大小宝的身份,她深记在心,不会向任何人透漏。
这会儿被从安公主问到,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解释,只能缄默。
从安公主倒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太过单纯,可能被人蒙蔽了。
她走到傻妮身边,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上,眼里仍装着慈爱,语气也尽量的轻柔:“我从南梁过来找你,一路打听到你们的住处,并没有那么容易。”
傻妮抬头看她,大的眼睛里装着迷惑,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说实话,她这会儿心里光担忧于渊了,根本就没想别的事。
至于从安公主一行的身份,她也得等见到于渊之后,才能确定。
毕竟现在来说,她全然信任的人,仍是她的夫君。
从安公主扶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娓娓道来一路找她的经过:“当年把你送到这里的嬷嬷,已经去世了。我只知道你是在南郡,可南郡这么大地方,根本无从找起来。
后来我们还是听一个说书人,提到了大丰村的丁家,才想去那儿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你的消息。”
傻妮抬眸看她,多少有些惊讶:“说书人?”
从安公主肯定道:“对呀,说书人,就在这个镇上,你要见见他吗?”
傻妮没说话。
仍然疑惑地看着她,有点拿不准,她此时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从安公主也不着急,笑着道:“你如果想见他,晚点我让云平去找来。现在母亲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到了此时,傻妮才把烦躁的心收回来,开始认真听她说话。
从安公主说话又轻又慢,一点也不着急,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从她口中出来,就像秋夜里的风,虽也带着凉意,却无伤大雅,反而有点天高云阔般的看透。
她道:“找到大丰村,见了丁家的人,也算确定你真是我的女儿。可是接下来,却再无从找起,因为你们搬走了呀,搬去了哪里,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