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决定她去留的便不是他了。
也不是南梁那些人,而是那丫头自己。
她要跟自己的母亲走,于渊是没有理由拦她的,但如果她不想走,于渊也会拼了性命把她留下。
只是走与留之间,总是有原因的。
他想到这里,又抬眼看沈鸿。
沈二公子正在琢磨,刚才他无意间出口那句“好吗”是何意。
这会儿一看他目光扫过来,赶紧又把身子坐坐直,像个刚入学的孩子,有些紧张地道:“爷,这事我觉得,咱们可以先问问大嫂。”
于渊的眉头轻挑一下,人也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怎么问?”
沈鸿一看他近前,吓的脚都蜷到了椅子上。
这位爷今天看上去古怪极了,情绪极其不稳定,要不是知道他最近都在泡药浴,不会随便毒发,沈鸿这会儿都想给他扎一针下去。
他刚才那话,也就是随口一说,自己根本没什么有用主意,哪会想到,一向冷淡无欲的于渊,会追着他问后面的话。
这会儿,他人蜷在椅子上,看着靠近的于爷,脑子更是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不停往后缩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把椅子带翻了过去,连人带椅“咵”地一声摔到了背面。
于渊:“……”
他只是想知道,这家伙有什么他还没想到的办法,他这是做什么?
先把自己搞残了,好不说话?
沈鸿屁股都差点摔裂了,躺在地上和于渊面面相望。
半晌,才苦着脸道:“爷,我是真不知道这事怎么办,我这脑子你也知道,什么时候能转的有你快了?你就饶了我吧?”
于渊:“……”
再次对他无语。
也不想再看到他了,转身向外走去。
已经临近中秋,天气凉了许多,他们又是住在庄子里,人少庄稼多,所以更显的凉意习习。
于渊出了大门,被外面的凉风一吹,心里那股躁意反而下去一些,也有了新的想法。
之前没对她好,那就从现在对她好。
不能正面告诉她的事,那就想个办法,侧面问问她,也不是不可以的。
从外面回来后,从前高冷淡然,没事不是坐在房中看书,就是教大小宝练武的于爷,突然转了性子。
他去了厨房。
搬到这里后,家里也有仆从,平时一些粗活都有他们做。
饭菜也有专门的厨娘,只是傻妮仍然坚持过去的习惯,于渊的饭菜,由她一手打理。
这会儿已近午时,正是做饭的时候,她便与厨娘们一起,在里面忙碌。
一盘热菜从锅里铲出来,傻妮刚想去端,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抢了先。
她赶忙转头去看,只看到于渊转身出去的背影。
傻妮:“……”
这是,太饿了吗?
大公子身子一向不好,吃饭的时候用的少,自然也就饿的快了。
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把剩下的一个菜也放进锅里,却发现刚端菜出去的于渊又回来了,而且坐在灶前,帮她烧柴。
傻妮:“……”
所有饭菜都做好后,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
平时一声不响,安静吃饭的于渊,今天突然话多了起来,在饭桌上就问起了大小宝的功课。
两个孩子:“……”
今天是魔鬼日,大魔头突然发作?
他们可太难了。
沈鸿和白苏也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但于爷的话,他们可不敢反驳,还是安静吃饭的好。
至于那两个小崽子,自求多福吧。
整个饭桌上,也只有傻妮,看到大小宝苦不堪言的脸,主动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大公子,这会儿还在用饭,两个孩子就算功课好,也回答不清楚。要不,你还是吃过饭再考他们吧?”
大小宝立刻对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于渊也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明显做出了让步:“既然你娘为你们求情了,那就先吃饭,饭后我再来考你们。”
大小宝:“……”
沈鸿和白苏:“……”
这回连傻妮也有些纳闷了,怔怔地看着于渊。
她也在想,大公子的毒,是不是换了一种方式发出来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
然而,这种不正常,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于渊基本是对谁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行还要苛刻一些。
比如对沈鸿和大小宝,就格外没有耐心。
但对傻妮,却一改之前的状态,有事没事就跟着她。
傻妮去院子周围看他们种的菜,他就跟着一起去,还会帮她给那些爬藤搭上架子,给长高的菜根培上新土。
晚上傻妮在屋里看书,他也跟她一起坐在桌边,或看书或写字。
如果傻妮停下来,或是抬头看他,他立马就会问:“是哪里不懂吗?”
这种过于亲密的状态,实在太诡异,连白苏都觉得害怕,悄悄把沈鸿揪过来问。
“怎么回事呀?于爷最近怎么了?”
沈鸿无辜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我给他把过脉了,没什么大事,而且现在药浴也一直泡着,应该没事吧。”
白苏的脸一下子就转了过来,神情也严肃了:“说起这个,我倒想问你,你有没觉得,最近泡药浴的效果越来越差?”
自从他们住到这里后,沈鸿在外面跑的时间仍然很多。
一方面关注着边关那边的消息,一方面,还要留意从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