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慢悠悠地走着,影子在他们身后拉了很长,不时贴到一起,偶尔又会分开一些。
气氛好的不行,连于渊都有些许感触,开口道:“在乡间住的久了,初来这里,你们为了照顾我,又鲜少出门,可还习惯?”
傻妮便又抬头看他。
其实她并没少出去,来这段时间里,白苏已经拉着她出去逛了好几次。
但这里真的太繁华了,一出吕府的大门,外面就是成堆的人,熙熙攘攘。
傻妮总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在街上,一天里都有很多事情吗?
除了人,还有许多辆马车。
可比他们在小灵山坐的牛车,还有来时路上见到的马车阔气多了。
那马车特别高,轮子特别大,有一匹马的,也有两匹马的。
马车的外面雕着花柱,挂着纱幔车帘,里头还设有桌椅,人坐进去既是马车走起来,也不会很晃,跟坐在屋里没差多少。
这些,全都是傻妮不熟悉的。
但她在努力熟悉。
这个努力的过程,就有些患得患失,可能她自己还未所觉,但时不时的都会想。
自己这个没见世面的样子,会给于渊丢人吗?
她的担心与忧虑,于渊都是看到眼里的,这也是今晚陪她慢步细聊的原由。
他们现在毕竟不能再回小灵山,只好让她慢慢适应这里。
只是她似乎适应的并不开心。
于渊如今还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又是个温和的性子,这种事怎么也不会说出来。
他也只能这样多陪陪她。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夕阳便没进了院墙外的角落里,只留一片灰蓝色的天空,罩在头顶上。
院里如今留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绿春,一个紫莹,已经端了晚饭过来。
院子外面也听到沈鸿的声音:“你们这边什么饭呀,好吃吗?让我看看。”
于渊:“……”
他把头转过去,不想瞧见沈鸿。
倒是沈鸿,眼睛尖的跟针似的,一眼看到他们两人相握的手,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得意之色,朝着于渊“嘿嘿”两声。
吕府的饭菜都是一样的,没有厚此薄彼一说。
所以沈鸿看过以后,很是失望:“爷呀,你这不是病人吗?我姑姑他们,都不想着给你改善一下生活的?多加点肉什么的?这饭菜一点也不好吃。”
于渊和傻妮:“……”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在这儿抱怨的,大概也只有沈鸿了。
凭心而论,这样的饭菜一点也不差了。
而且南郡这边刚遭过涝旱,好多地方的粮食都没有收成。
吴广轩做为南郡巡抚,又恰好是一个清官,当然要为百姓着想,不能奢靡浪费。
但沈鸿就不一样了。
他在过去一年里,口味早被傻妮养刁了,东西好不好,食材鲜不鲜都没关系。
关键是这厨子真的不行,连他大嫂一半好都没有,好好的东西也做不出好味来。
他看了一圈,十分失望,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坐着唉声叹气。
眼睛还时不时的往于渊和傻妮的手上瞄眼。
这会儿两人正忙着撒狗粮,他要开口说,让大嫂支个小灶,他们这两个院里单独吃。
不知道那位爷,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仔细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寒颤,把话吞了回去。
也不好一直打扰他们,瞎转悠了一圈,就回去了。
但回到兰院就跟白苏商量:“明儿就该给于爷解毒了,你说住在这里会方便吗?”
白苏摇头:“不方便。”
反正她是一点都不想住在这里。
且不说吕大人为官,家里时常有人出入,就是他们自家人也有不少。
尤其是那个吕凌霜,白苏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于渊沈鸿他们说先安顿到这里,她老早就想出去了。
现在这家伙主动上来问,她当然老实做答,半点不带客气的。
沈鸿也点头:“我也觉得不方便,就是不知道于爷是怎么想的?”
白苏趴在桌子上,兴致缺缺:“于爷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大嫂肯定也不愿住在这里。”
沈鸿立马来了精神:“这你都看出来了?”
白苏白他一眼:“这还用看?大嫂自从到了这里,笑的都少了,还总是一个人发愣。她要是开心的话,会是这样的?”
沈鸿:“……”
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跟白苏不一样的意见:“会不会是有别的事?我刚才过那边去,看到于爷跟大嫂,正手拉着手在院里散步呢,你说大嫂她是不是……”
白苏一下子从桌子上直接头:“你说什么?谁跟大嫂手拉手?”
沈鸿:“……”
片刻,才没好气地说:“当然是行舟本人,除了他,还有谁敢拉大嫂的手,莫不是嫌自己的手多余,不想要了?”
白苏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喜气:“于爷竟然会跟大嫂牵手散步,不行,我也得去看看。”
沈鸿:“……”
他在白苏跳起来的同时,就及时抓住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白姑娘,咱能不能矜持一点?人家两人本就是夫妻,都在一张床上睡觉,牵个手有什么稀奇的?”
“当然稀奇,你看过于爷平时跟别人牵手吗?”白苏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耳朵,“松开,我要过去看看。”
沈鸿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先松了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