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马增久这套房子是租项目部。一开始彭永强就是安排住在那儿,没住两天说是不想跟施工队工人住一块儿,说是太吵,搬来搬去就住到了马小丁家。
前几天施工队自己在工地旁边装了临时板房,马增久家就空出来了,不过彭永强没有说搬回去,马小丁也就随他了。
九月的夜晚,天黑得还不算早,田溪村村口,刘东强的破车满身泥点,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有车的新鲜劲一过,这家伙就十天半月才洗上一次。
微微的霞光中,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有些紧张地望着路尽头。
中年妇女名叫钟期荣,今年刚满五十岁,是彭永强相处了一年的对象,两人都是中年丧偶,经人介绍走在了一起。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都觉得彼此很合适,就决定领结婚证重组家族,谁知道双方的子女都强烈反对,闹得不可开交。
钟期荣的儿子更是闹到了彭永强的公司,总之是一地鸡毛,满眼狼狈。
不厌其烦的彭永强率先选择放手,心灰意冷的来到田溪村钓鱼,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彭永强跟钟期荣又联系上了,得知钟期荣日子过得不好,就劝她干脆跟自己到田溪村过日子,远离儿子,女儿们的生活。
可是钟期荣心有顾虑,不肯答应,直到今天,忽然接到彭永强公司的电话,说是彭永强在乡下生病了,没人照顾,情急之下,就急匆匆地坐公交车赶了过来。
一路上给彭永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停机中,钟期荣心中更急,好在接到了彭永强公司一位姓罗的领导电话,说是到了白沙乡有人接她,让她放心赶过去。
“您好,您这边是彭工的什么人?”马小丁上前疑惑地问道。
“我们,我们是朋友,他人呢?是不是病的很重?”钟期荣焦急的问道。
“病?他好好的呀,正在我家喝酒呢,”马小丁脱口而出。
“让让,先让我把车停好,我可要回家吃饭了,”刘东强嚷道。
“没病,那他公司怎么说他病了?算了,我还是回去了,”钟期荣有些慌乱。
“公司?大婶,你等我一下,我问问,”马小丁赶紧说道。
马小丁拨通了罗涛的电话,把这情况一说,罗涛笑道:“这位钟大婶就是彭永强的心病,你们村帮他办好这件事,他就能安心留在你们村了,白天你手机停机了,这事就跟你阿公打电话说清楚了,他说他来办,好了,有什么问题问你阿公吧,我有事挂了。”
说完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要不是老板心血来潮要他办这件事,罗涛才懒得管,这个钟期荣的儿子是个劳改释放人员,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这个阿公呀,一点暗示不给,马小丁苦着脸对钟期荣说道:“那个什么,钟阿姨,彭工是生病了,但是他不让我跟别人说,病得可严重了。”
“啊?这个老彭,到底得了什么病?放心,我不是外人,”钟期荣急切的说道。
“这,”马小丁纠结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编个什么好。
“抑郁症!”刘东强停好了车,看到马小丁一脸为难,果断出言相助。
马小丁眼睛一亮,这个好,赶紧调整出一个严肃的表情,轻声说道:
“是的,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失眠,脱发,甚至出现了自杀倾向。”
“唉,都怪我,”钟期荣出人意料地没有怀疑,只是自责地叹了口气。
“走吧,先去看看他,”钟期荣说道。
“呃,他喝醉了,这会儿正在村里瞎转悠,要不你先回他宿舍等一会儿?”马小丁硬着头皮说道。
“喝醉了?那我还是先回去吧,”钟期荣心情很矛盾。
“也不是很醉,”马小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婶,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留下的问题,是根本没车送你回去,我可不是什么公司的车,”刘东强说完冲着马小丁眨了下眼睛,大大咧咧地离开了。
钟期荣这下傻眼了,只好跟着马小丁往村里走去。
天已经蒙蒙黑,九月初是田溪村最美的季节,钟期荣跟着马小丁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
乡村的夜晚,安详宁静。没有城市里的各种嘈杂,一切都是那样安静。
一阵微凉的夜风轻轻掠过,钟期荣昏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无比轻松。
周围的田野里,青翠的小树,成熟的庄稼随着清风摇摆,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沙沙”声。蛙声、虫声此起彼落,满满的田间野趣。
就在钟期荣身边,飞来了几只萤火虫,绿莹莹的亮光一闪一闪。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有人牵着一条水牛迎面而来,牛脖子下的铃铛“丁零叮零”作响,美中不足的是大水牛不停地拉着牛粪。
听着马小丁和牵牛的老汉用乡间俚语互相嚷嚷,钟期荣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要是能跟老彭生活在这么一个地方,那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
不过想起自己的儿子,钟期荣的脸色一暗,美好的心情烟消云散。
马增久的家也是栋三层小楼,田溪村别的很差,唯独房子修得很得劲儿。
马小丁推开房门,房间很简单,不过打扫得很干净,被套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的。
“您坐一会儿吧,看看彭工的电话能不能打通,”马小丁轻声说道。
钟期荣拿出电话,拨打了彭永强的号码,依旧无法接通。
马小丁心中暗笑,他知道为什么彭永强的电话打不通,因为欠费了,两江集团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