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你们田溪村的希望小学应该不会遇到这种糟心事,一来现在的监管很严格,二来这种指定捐款目标明确,出一点问题,就马上有人追查,我们的聊天多是杞人忧天,空了吹,”魏自亮笑着说道。
“我还是想做点什么,”马小丁心情很好理解,在村里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件这么有意义的事情给他做,恨不得马上开工,这两天总听到些流言蜚语,心中憋屈。
“是应该做点什么!因为你们村现在有了三百万,这会让许多人眼红,”魏自亮表示赞同。
“这三百万是修路的,刚刚够而已,”马小丁解释道。
魏自亮摇了摇头说道:“就像你们村没有询价之前,不知道一条乡村公路会要这么多钱一样。在乡里许多人看来,花个百十万修条路足够了。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钱该怎么办呢?让你们用到别的地方谁都知道会不愿意,既然也是属于公益性捐款,那就拿出一部分修学校完全合情合理,所以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有人会卡住希望小学的捐款,逼迫你们田溪村拿钱出来修学校。”
“他们敢?乡道,尽管魏自亮说得又急又快,但马小丁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有的事有的话,会随着时间环境的变化而改变,据我所知,白沙乡这两年财政非常困难,”魏自亮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马小丁开口问道,虽然一开始就是奔着请教魏自亮来的,可没想到他分析得这么透彻。
“小丁,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有的话却不能说得过于透彻,”魏自强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说起来也巧,我昨天刚去了白沙乡办一个案子,你们乡的那个小学,就是冯莹莹支教的学校,教职工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因为工资都被校长挪用了……”
“我去,什么人也配当校的支教补助一分钱没领到,”马小丁义愤填膺的嚷道。
“你小点声,听我说完,”魏自亮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原来这位校长的妻子得了白血病,虽然经过化疗保住了性命,但每个月都需要吃价格昂贵靶向药。虽然申请了救助,但总归是杯水车薪,能借的借了,能卖的也卖了,最后校长挪用了公款,拖欠了教职工数月的工资,被人举报到了乡里,事情曝光,警方接手,其行可恨,其情可悯。
“不对呀!这种案子轮得上你们刑警办吗?”马小丁问道。
“校长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自杀了,昨天晚上,那位校长也割腕了,人还在医院,哎,一病毁所有,我查了校长档案,几十年的老教师,奖状一大堆,”魏自亮长叹一声。
出了命案,白沙乡派出所是要上报的,由于是自杀,市里刑警队没有接手,转到了金沙镇公安分局的刑警队,魏自亮他们才过去调查,期间跟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在一起吃了饭,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刚好听到了一点关于田溪村的事。
“这自杀跟我们村有什么关系吗?”马小丁不解地问道。
魏自强说道:“当然没关系,可是你也知道,白沙乡是个贫困乡,财政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学校教职工几十号人,几个月没发工资,别人都是拖家带口要吃饭呀,这个钱最后肯定是要让乡里出的,还有我听白沙乡派出所的民警说了,他们就两台车,现在统统出了问题,出警都骑摩托车去,也是要求乡里……”
“停停停,我明白了,乡里困难,就盯上了修学校的钱,这没有道理啊!”马小丁喝了一口茶水,闷闷地说道。
“不,不是盯上修学校的钱,而是盯上了那三百万,我来问你,你们村以前的扶贫款乡里拖过吗?每年的扶持乡里也尽了心吧,现在乡里遇到困难,你们村是不是该同舟同济一下?”魏自亮拍拍马小丁肩膀,轻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贫困乡村的经,难上加难。
“这,”马小丁是个讲义气的人,一时无法反驳这些话。
“不早了,回去吧,这些事,他们不会过份的,学校会修,路也会修,只不过,不会是你们想象得那样修法,”魏自亮看看表说道。
作为体制里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乡里做出来,肯定是合理合情,只不过会让田溪村憋屈一段时间而已。
“等一下,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马小丁拉住魏自亮。
“对呀,你们是应该争取自己的权利呀!”魏自亮点点头。
“那该怎么争取呢?”马小丁打起精神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魏自亮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马小丁差点没一头栽倒。
“我只是能看到问题,至于怎么解决问题,你得找厉害的人物去问,我要是能解决这么麻烦的事,我早当领导了,”魏自亮撇了撇嘴,自嘲地一笑。
马小丁无言以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魏自亮有些困了,最近太忙了,打了个哈欠说道:
“走吧,先送我回家。”
“行,别让范姐担心,”马小丁起身开车去。
魏自强的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魏自亮看着马小丁熟练地把车挤进自家楼前的小院子,笑道:
“小丁,你这驾驶技术真不错。”
“那是,”马小丁想了想抱怨道:
“跟你聊一晚上,好像没什么干货呀?不行,你必须给我整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