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廖生华可怜兮兮地迎了上去。
“滚,”马耀宗脸一拉,直接一脚把廖生华踢翻在地。
武学勤摇头苦笑,这位老爷子的火爆他这几天可是看在眼里,整个村里瞅谁不顺眼那是真揍呀,偏偏有些自傲的田溪村人还服他这一套。
十有十个被揍了,都是腆着脸说好话,武学勤偷偷问过一个村民,说是他一不是村干部,二不是你长辈,凭啥让他打呀?村民的回答很直白,打不过呗!
武学勤不知道这个回答是真是假,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别人也就没话说了。
廖生华也不例外,一骨碌爬起来,满脸堆笑:“您老踢得好!这位是?”
马耀宗压根不理廖生华,径直往里走去,倒是武学勤伸手握了握廖生华的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曾曦然,是个心理医生,跟马老过来看一看嫂子。”
“太好了,大丫,倒水,泡点蜂蜜水,”廖生华喜出望外,他是听说村里来了个心理医生,昨晚上还在琢磨要不要去找这个医生来看看,今天居然上门了。
“不用,我不渴,”武学勤笑道。
武学勤走进院里,普通的一处院坝,到处是鸡屎鸭粪,小心地走过雷区,来到堂屋前。只见一个消瘦的中年妇女木然地坐在木凳上,三个脏兮兮的丫头捧着同样脏兮兮的碗,正在一张还是脏兮兮的桌子上喝粥。
焦糊味,霉臭味……各种奇怪的味道直扑武学勤的鼻子,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干呕,失去了女主人打理,这间房子迅速地变成了乱鸡窝一样的地方。
屋里并没有马耀宗的踪影,廖生华看到武学勤四下张望,赶紧解释道:
“马叔从后面我老汉儿他们屋里去了,两个老的都瘫痪了好几年了,全靠我媳妇儿……唉!”
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廖生华痛苦万分。
“廖生华,给我滚过来,”屋后传来了马耀宗的怒吼。
“您先坐,村里人都知道马叔骂人是为你好,”廖生华解释了一句,往屋后走去。
武学勤摸摸额头,从包里摸出一个听诊器,想着自己要不转行做医生吧,这心理医生越干越专业了。
简单的听了一下心跳,看了一下瞳孔,没有什么异常,这个李淑芝也非常配合,没有一丝狂躁的情绪,这让武学勤感到奇怪。
正常来说精神病人是非常抗拒陌生人的,如果说大脑彻底失常,那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什么流口水呀,嘴角抽搐呀,情绪不稳呀……
这个李淑芝表现得太稳定了吧?武学勤心底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个李淑芝是假装失常?
他是警察,对于不合理的地方,敢于大胆假设,越想越觉得可能,可该怎么处理呢?直接揭穿恐怕不行,两口子容易翻脸,还有李淑芝确实有过精神疾病,这种人绝对不能过于刺激她……
首先还是要确定李淑芝是不是装的,武学勤决定耍个小花招。
他站了起来,假装转身打量屋子,实际上眼角一直死死盯着李淑芝眼睛。
果然,面无表情的李淑芝看到武学勤已经转过身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个女人难道果真如武学勤判断,是在装疯?
事实上李淑芝并不是装疯,她不会干这无聊的事?弄到今天这样她也是无奈之举,面对丈夫的颓废和狂躁,个性温和的李淑芝规劝过,争吵过,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几番思量,她决定来个狠招,装疯,想着好好吓一吓丈夫,不过还没等李淑芝装疯,她却差点真疯了。
那天两人一吵架,廖生华居然动手打了她,这一巴掌彻底把李淑芝打懵了,她又生气又伤心,脑子真就糊涂起来,整个人痴傻起来。这个时候要是处理不当,李淑芝那就真出不来,会成为真正的神经病。
好在马耀宗这些为治好马强,对宁神静心的药方很有研究,唰唰几副药下去,李淑芝脑子清醒了过来,不过她本就想装疯吓吓廖生华,于是将计就计,干脆继续“疯着”,让丈夫廖生华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要说女人狠起来也真狠,这几天,任凭家里多乱,三个小孩多可怜,李淑芝愣是装作没看见,她心底打定主意,不到最后时刻,自己绝不清醒。
不料今天听到武学勤介绍自己是心理医生,一下有点慌了,万一被拆穿了,那可怎么办?会不会被丈夫大骂一顿撵出家门?
该清醒还是继续疯?这个年轻的医生不会乱开药吧?李淑芝毕竟只是个乡村妇女,这满脑子的各种问号,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了。
随意紧张,李淑芝脸上的表情就多了起来,武学勤一下就明白了。
武学勤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主意,虽然他是侦察员,可平时队里就数他古灵精怪,鬼主意多。
“小妹妹,你们都过来,”武学勤轻咳一声,把廖家三个丫头叫了过来。
三个丫头披头散发,一副脸没洗眼没刷的邋遢样子。
“你们今年几岁了?”武学勤问道。
大的有十岁了,小的也有五岁了,这在农村都是能帮忙干活的年龄了,不应该这么邋里邋遢。
武学勤一问,原来三个丫头平时都是听李淑芝安排,这妈妈猛的一出事,三个丫头也是吓到了,完全乱了阵脚,连生活都不知道自理了。
武学勤想了想问道:“小妹妹,你们想不想妈妈好起来呀?”
“想呀,”
“当然想,”
“想,”
三个小丫头齐齐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