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越后大军在上野中部受阻,上野东南诸武家就可以肆无忌惮得向北条家靠拢。
从长野业正这里得知中南部的最新情况,这场鸡肋的评议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斯波义银递给上杉辉虎一个眼神,便匆匆结束了评议。两人的设想落空,不得不重新规划,再想办法。
直到散会,长野业正还在义正言辞的许诺。大军南下之后,必然随军出战,以尽家臣的义务。
总社白井两家长尾也是一样表态,带动各地小武家纷纷献媚,然后一哄而散。
等她们参见结束,各自回领准备。上杉辉虎与斯波义银留下部属众姬,继续商讨之后的策略。
上杉辉虎问向斯波义银。
“谦信公,你对长野老大人怎么看?”
斯波义银摇摇头。
“靠不住。”
上杉辉虎叹了口气。
“确实如此。”
她转向询问上杉景信。
“景信老大人,总社白井两家长尾,靠得住吗?”
上杉景信鞠躬回答。
“她们没有选择,白井城以北的岩柜城与沼田城,都在我们手中。
她们如果动摇,我们可以立即南下攻略白井城与总社城,易如反掌,相信她们不会犯傻。”
上杉辉虎点点头,说道。
“如今的问题就在厩桥城。
长野业正不愿意看到我们攻击厩桥城小幡家在捣乱。
这事不好办呀。”
斯波义银沉思半晌,说道。
“我们越不敢动手,她们的胆子就会越大,必须尽快打破她们的侥幸之心。”
上杉辉虎想了想,说道。
“我们先攻击大胡城如何?”
斯波义银摇摇头。
“如果我们避重就轻,挑大胡家这个软柿子来捏,反而让上野众看轻。
她们要是知道我们有了顾忌,更会待价而沽,敷衍摇摆。”
上杉辉虎气恼道。
“打厩桥城也不行,攻大胡城也不行,这还打什么仗?
不如全军南下,一个个拔过去。我倒要看看,谁真有胆子与我为敌!”
斯波义银摇摇头,蛮干不是不行,但是下下之策,他劝道。
“北条氏政带着两万精锐就在河越城,我们要是在上野国与当地武家大打出手,她乐得看我们笑话。
出阵作战,一鼓作气,再而衰。若是在上野国推进太慢,消磨了大军锐气,对后续战事不利。”
上杉辉虎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那您倒是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就真耗在这里,等厩桥城的长野贤忠迷途知返?”
斯波义银冷笑一声。
“这可要等到明年去了。”
此时,场下的岛胜猛出列鞠躬,说道。
“两位殿下,既然上野的道路不好走,我们能否从下野国方向想想办法。”
斯波义银看向岛胜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从越后到关东平原,最佳的路线是从中越的坂户城,走吉田城,到沼田城,进入上野国北部。随后,再分为两条路线。
其一,就是沿着利根川南下,走白井城,厩桥城,之后抵达武藏国边界。
其二,是从东面赤城山,足尾山地的山地线,走下野国的足利城,唐沢山城,宇都宫城,乌山城一线,翻过八沟山地进入常陆国。
越后大军的目标是进入武藏国与北条军势作战,到关东平原东部的下野常陆两国去做什么?
岛胜猛解释道。
“待在河越城的北条大军,可不只是为了监督东南部上野国的武家,也是在镇压周遭,吓阻各家不得起兵响应我们。
即便上野中部打不开局面,我们也可以从下野国方向想想办法,撬动几家关东武家站在我们这边。”
岛胜猛说完,众姬恍然大悟,纷纷议论。
北条家能挑动国峰城小幡家,厩桥城长野家,给越后大军添堵。
越后大军也可以去教唆关东核心区的关东武家,让她们起来反抗北条家。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北条家不顺眼的武家很多,还怕找不到一两家头铁的闹事吗?
上野东南,武藏东北,下野南部,下总北部组成的关东平原核心区这么大,越后一方何必死盯着上野东南这里不放?
退一步海阔天空,换个地方一样能给北条家找麻烦。
斯波义银看向上杉辉虎,问道。
“上杉殿下怎么看?”
上杉辉虎点点头,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景信老大人,足利城长尾家那边还没有表态吗?”
上杉景信出列鞠躬,惭愧道。
“似乎还在犹豫。”
上杉辉虎闷哼一声。
“长尾宗家的脸面高贵,终究是拉不下来呀。”
长尾家是坂东八平氏之一,在镰仓幕府时代就是有力御家人。
足利城长尾家是长尾宗家,让她们承认在越后下克上的庶流,府中长尾家后裔成为山内上杉家督,自己的主君,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上杉景信低头致歉。
关东攻略准备了一年多,她连长尾家自己的族亲都没拉拢到位,确实是失职。
斯波义银皱眉道。
“关东平原这么大,就没有一家肯站出来博个前程?”
河越城的北条大军虽然吓人,但关东混不下去的姬武士不少。这些武家其他本事没有,刀口舔血,赌一把命的勇气还是有的。
上杉景信鞠躬道。
“倒是有些小武家来信,愿意为殿下驱使。只是实力太弱小,当不起撬动北条家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