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前田利家又安抚伊奈忠次几句,让左右负责她与族人,先回去安顿家眷。
待伊奈忠次走后,村井长赖终于忍不住疑惑,问道。
“主上,您真要派遣伊奈忠次去往越后,为殿下效力?”
前田利家点点头,说道。
“殿下在越后缺少人才,带去的近幾人手大多是善战姬武士。关东武妇多粗鄙,肯定缺人处理家务。”
村井长赖欲言又止,前田利家对自己的亲信也不藏着掩着,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殿下的确无视我的尾张斯波领,这也正常。
我们领地不过万石余,不像近幾斯波领二十余万石,在关东攻略中很难帮上忙。
但依然可以另辟蹊径,举荐政务人才,让主君别忘了我们。”
这话题太过深入,村井长赖不敢接。她是认识斯波义银的,更知道前田利家对那位的心思。
所以她身为亲信,能说什么?劝前田利家放弃?这话一出口,只怕自己先被前田利家给闲置了。
前田利家平日里是人人称赞的有力武家,睿智冷静。但只要牵扯到斯波义银,立马变身偏执狂。
为了斯波义银,连织田信长都敢甩脸出奔,独一份的牛b。这年头,尾张还有人敢忤逆织田信长?
村井长赖低头不语,她是前田利家死忠。不论主上如何做,她都是荣辱与共,紧跟到底。
眺望幕外深夜,星空下前田利家醉意渐去,对某人的思念却是越发浓烈。
义银君,你还记得我吗?
忘了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会需要我,会求着我回到斯波家的中心,为你排忧解难。
———
西美浓,曾根城。
稻叶良通,氏家直元所部军势皆在此地聚集。
从织田信长出兵西美浓,北上稻叶山城,这些西美浓武家便开始动员。
她们倒不是想出兵相助,是害怕织田信长明修暗道,暗度陈仓。说是北上,其实调转枪头沿着木曾川支流直下,吞并她们的领地。
等到日根野弘就伏击成功,织田信长败退墨俣城,她们反而更加混乱。两人展开军议,西美浓各家姬武士争相发言。
一粗壮女子出列,说道。
“事情明摆着了!织田信长完了!
一色殿下一定会借着这次机会,把她赶回木曾川南岸去。我们此时不做表态,回头等一色殿下收拾干净,就该来教训我们。
我认为,应该马上出兵响应一色殿下,换取谅解。”
另一姬武士冷笑道。
“谅解?东美浓那些人会放过我们?
我把话撂在此地,等收拾完织田殿下,没了外患,一色义龙就会转身收拾我们!
诸姬!跪亦死,站亦死,应当出兵相助织田殿下,博一个前程!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刻正是良机,不可自误!”
两派姬武士争论不休,僵持不下。稻叶良通与氏家直元听得直皱眉头,她们也在犹豫。
西美浓各家暗开关隘,放织田市君去北近江出嫁之后,一色义龙对西美浓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强硬。
首当其冲的安藤守就压力最大,现已举兵投入织田信长麾下。
其他西美浓诸家的压力也不小,但问题在于,织田信长一战而溃,让已经跃跃欲试的西美浓武家顿时麻爪,裹足不前。
谁都没想到,织田信长这么不经打啊!
万一她们出兵之后,织田家还是溃败。携大胜之威的一色义龙一定会借机翻脸,西美浓武家要完。
帮一色义龙,那是慢性死亡。帮织田信长,就怕她是扶不起的阿斗。稻叶良通与氏家直元左右为难,一时下不了决心。
正在此时,一名旗本从外面进来,在稻叶良通耳边轻声说话。她一脸疑惑,点头说道。
“请她进来。”
氏家直元问道。
“谁来了?”
“不破光治。”
两人皆是诧异,她怎么来了?
不破光治本是一色义龙亲信,因为暗中靠近织田家一事,被主君察觉并厌恶。
虽然她与西美浓三人众达成了默契,一同旁观尾张美浓两国主君大战,但双方其实并不亲近。
不破光治号称西美浓三人众之外的第四人,领地在不破郡,也就是西美浓西侧邻近近江国那边。
而稻叶良通,氏家直元,安藤守就这西美浓三人众的地盘皆在西美浓东侧,木曾川支流平原,正是织田家控制的墨俣城兵锋之下。
所以西美浓三人众很紧张,提前聚集兵力,随时准备站队。
不破光治因为距离远,反而从容了许多,完全可以看清形势再做打算。如今她来到两人军中,是有什么变数出现?
不破光治匆匆走入幕中,冲着两位大佬就喊。
“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出兵救援织田殿下!
我带了军势过来,我等一齐去墨俣城向织田殿下献忠,讨伐弑母夺国的斋藤义龙!”
稻叶良通与氏家直元对视一眼,一脸茫然。
不破光治一愣,问道。
“你们还没收到稻叶山城传讯?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安插人进去。”
正尴尬间,一名使番冲入本阵幕府,急吼吼嚷起来。
“一色殿下突发恶疾,病故稻叶山城。日根野弘就在城内召开评议,商议降伏织田家事宜!”
稻叶良通与氏家直元一齐站了起来,稻叶良通吼道。
“斋藤义龙弑母夺位,天理难容!我等武家秉持义理,当起兵拨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