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胜猛目不斜视,但山中幸盛总觉得她在看自己。
不知道之前与主君亲近,被她看去多少,真是羞煞人也。
斯波义银也是尴尬,撩妹时刻被另一个妹子当场撞破,咋整?好在生涯不犯特效护体,总不会遭遇修罗场吧?
岛胜猛在外呆了片刻,早已怒不可遏,这山中幸盛真不要脸!
两人窃窃私语,她当然听不清楚。但从外形来看,必然是山中幸盛拉着义银衣衫苦苦哀求。
武家尊卑严苛,哪有这般失礼的姬武士!有错就认,有罪就罚,人人都这样讨饶求情,天下岂能不乱!
岛胜猛对山中幸盛越发厌恶,明明两人都是偏向义理的姬武士,结果却是水火不容,难以共处。
好在场面没有走向失控,随着岛胜猛入场,斯波各方重臣纷纷到来。
岛胜猛,山中幸盛,大熊朝秀,真田信繁,连蒲生氏乡都被义银叫来,给了个位子。
唯有本庄繁长入幕之时,义银双眉倒立,哼了一声骂道。
“你也配进来!秩父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混账!有辱祖先的东西滚出去!在幕外等候发落!”
本庄繁长苦笑出去,跪在幕布外心中凄凉,她已经没了选择。
扬北众内部达成共识,要卖了她挽回少壮派的名誉。不论斯波义银如何处置她,只要不涉及扬北众的利益,没人会替她说话。
想到本庄家即将在她手中走向衰败,她如何有脸去死,与祖先诉说自己的愚蠢。
不知不觉中,她伏地跪拜,手中紧捏着一撮泥土,心中渗出一丝恨意。她不想死,本庄家不能毁在她的手中。
幕府内,斯波义银坐在主座上,向各位臣子微微一鞠。
“这次战场失联,全赖诸姬维护斯波家体统,才没坏了大局。
斯波义银在此谢过。”
众姬一齐低头回礼,连声不敢,御台所万福金安。
义银笑笑,说道。
“岛姬,大熊姬,你们迅速来援辛苦,我记在心里。真田姬救我性命,我亦是不会忘记。
恩赏之事不急,当务之急,是让上杉家臣团接受议和条款,不再节外生枝。”
大熊朝秀出列鞠躬,说道。
“御台所,以上杉殿下的威势,上杉家臣团不敢不听命。
您刻意提起此事,应该是不想与上杉家臣团产生嫌隙?”
义银点点头,无奈道。
“上杉殿下为了救我,条件答应太快。还未经过家中评议,便一意孤行。
上杉家臣团必然不满,我怕两家合作的关东攻略会因此受挫。”
大熊朝秀说道。
“此事我与直江景纲聊过,善光寺平之商利,可以让给上杉家臣团,以获取她们的谅解。
但直江景纲不敢提起,还得您出面分说。”
义银点头认可。
直江景纲算得上新上杉家臣团头号重臣,但越后武家圈那个混蛋劲,动不动就叛乱。
她必然不敢开口,只能当个陪衬帮忙托一把,具体说辞还得义银出面。
义银问道。
“我会以关东侍所名义敕令两家罢战,将合议条款归结于幕府下令,想来能为上杉殿下开脱。
至于条件能不能打动上杉家臣团,还得看善光寺平的商利是否丰厚。
大熊姬,你给我一个准信,此事可行否?”
斯波义银不懂商务操作,所以他必须搞清楚,利益是否丰厚,能否让新上杉家臣团吃人嘴短,不再计较。
大熊朝秀鞠躬道。
“殿下放心,此事对我家无害。
我会在直江津的堺港货中分出一份,直接挂在越后诸盐场账上。
我们看似出了钱,其实只要其他货物加一点价,等同于抹平了账目,一分不出。
而越后盐场也能拿到一份实货,不论自用还是售卖,货价上涨对她们总有好处。
谁会嫌弃货物值钱呢?”
义银点点头,商业暴利就恶心在这里。垄断商永远不会错,因为数字可以变化,但实物就是那些。
只要把握住了实物,价格无非就是一串串数字,说多少就多少。
当然也不能太过分,不然买家掀桌就没得赚了。只要小心谨慎,暗搓搓搞点内幕交易,谁又能看得出来?
真看出来的,都是一个锅里捞食的,看破不说破。唯有武田家在山里待傻了才实诚,以为一个价就是一个价,咬死价低三成。
其实,三成到底是多少,又由谁说了算呢?保证比骏府城那边便宜,让你无话可说就是。
义银点点头。
“免费的食盐不伤我家利益就好,善光寺平怎么说?”
大熊朝秀继续说道。
“食盐不要钱,但运入北信的物流还有人扛马嚼的费用。
好在善光寺平一开,我们可以随着商品一齐走,成本算在她们的货物里。
甲信贫瘠,所需要的堺港货不多,反倒是盐铁布等生活必需品较多。
这些本就是越后出产的物资,以前上杉武田两家对立,越后没条件进山赚钱。如今有了由头,倒是能有机会赚一笔。”
义银听得一乐,这么看来还挺占便宜。
大熊朝秀叹了口气,说道。
“我之前也想过赚这一路钱,因为骏府城输入甲信两国的物资太贵,直江津可以争一争。
如今看来,只好把这块好处让给上杉家臣团,抹平她们的不满。
请御台所放心,即便是免费食盐三百石,物价低于骏府城三成,我们还是稳赚不赔,足够上杉家臣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