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信繁一愣,眼圈发红。
“御台所,我可以为您。。”
斯波义银摇摇头,肃然道。
“你已经是斯波家姬武士,服从家督是你的本分。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出去。”
真田信繁咬牙低头鞠躬,从武田晴信身边走了出去,却没有向这位武田家督行礼。
面对如此失礼的行为,武田晴信冷笑起来。武家社会尊卑严苛,上下礼仪肃然。
斯波家与武田家可以在战场上,打得血流成河。
但战场之下,武田家督是河内源氏出身,家格高贵,家势强盛,大名尊严不容许下级姬武士挑衅。
斯波义银暗叹一声,伸手拉住即将发作的武田晴信,捏住她的手腕。
武田晴信诧异看向斯波义银,这几天虽然能够任意蹂躏他,但从未见他屈意逢迎,不屈的斗志才是常态。
斯波义银即便被欺辱到崩溃,身上也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而此时,他眼中带着几分恳求,让武田晴信的铁石心肠也不禁柔软下来。
一夜夫妻百日恩,毕竟是自己睡过的男人,且为了他,容忍这无礼的真田信繁一回。
待真田信繁走出房间,武田晴信的侧近姬武士拉上门,室内只剩下两位大名独处。
武田晴信扯起自己的手腕,上面还带着斯波义银的手,笑道。
“怎么?还不舍得放手?”
斯波义银放开手,冷着脸说道。
“高坂昌信没来?”
武田晴信呵呵一笑。
“想她了?”
斯波义银当然想啊,一个哪够,你们不是喜欢两个一起上吗?
但面上却是一脸厌恶,他唾弃道。
“不知廉耻。”
斯波义银娇嗔之余,肤色白皙透着圣洁的光泽,看得武田晴信愣神。
她摇摇头,将御剑与书信放在案牍上,推向斯波义银一侧。然后鞠躬行礼,说道。
“御台所,这是您的佩剑,请收下。
上杉殿下有书信传来,请您全权代理上杉武田两家议和之事。
不久以后,斯波家姬武士岛胜猛,将前来盐田城侍奉您。”
斯波义银拿起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沉思不语。
上杉辉虎对他的确够意给他这个阶下囚,也不怕上杉家亏个底朝天。
知道岛胜猛马上要到,义银终于卸下心头担忧,这次难关可算是过去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可惜。不论武田晴信,还是高坂昌信,那是真带劲呀。
武田晴信看义银露出惆怅之色,以为他在感叹自己终于逃脱虎口,不用再以身试虎,饱受那份屈辱。
她忽然心中一疼,两人之间只怕再无机会,续上这段情缘。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又多了几分渴望。
虽然有些得寸进尺,但要是能有他的孩子,还真是不错。这不只是武田晴信的一时情动,也对武田家业有好处。
看斯波义银对真田信繁的态度,这位战阵无双,政治老辣的斯波谦信公,到底还是个男人。
他不如女人冷酷,心还是男人那般柔软。对一个家臣尚且如此呵护,对待亲生骨肉,如何能狠下心来?
武田晴信要是能生下一女,未来就可从斯波家讨得许多好处,毕竟斯波义银还没有孩子,这可是他的长女呀。
即便这孩子是斯波义银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武田晴信对他的人品有信心。
这个重情的男人不会恨孩子,最多就是恨武田晴信罢了。
武田晴信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渴望自己这些天的作孽,真的能留下一点种子,即便这孩子注定是个不被父系承认的可怜人。
失去武田信繁的痛苦,也许能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平复。人终有一死,却又生生不息。
斯波义银杀死了自己亲爱的妹妹,那么就留下一个孩子赎罪吧。想到深处,武田晴信不禁痴了。
义银见她双目看着自己,瞳孔空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是要上我?他有些纠结。
义银不介意与武田晴信单挑一场,找回场子。没了高坂昌信帮忙,武田晴信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已经拿回御剑,获得上杉辉虎授权的斯波义银,身份已经从囚徒变回了使节。
这时候再装无力,再演含泪艾草,忍辱负重就不合适了。
不管出于人设需要,还是出于政治利益,他都应该强硬起来,维护上杉辉虎和自己的利益。
左思右想,义银叹了口气,神色随着肃然,说道。
“武田殿下,既然上杉殿下授我全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武田家世袭甲斐国守护,无礼侵犯信浓国。我持御剑下敕令,授权关东管领上杉殿下南下平乱,你竟敢出兵对抗?
请问武田殿下,您是否应该给我,给幕府一个交代?”
武田晴信轻笑一声,斯波义银可以漫天要价,她也能就地还钱。
“御台所此言差矣。
信浓内乱百年,当地武家苦不堪言。
武田家受信浓众之托,进入信浓平息乱局,这是得到信浓各地武家认可的义举。
村上家与小笠原家为争夺信浓大权,反复挑起战火,她们才是信浓乱局的罪人,理当严惩。
还请御台所明鉴。”
两个人都是睁眼说瞎话。
义银把持御剑,敕令就是御令,看似占了道义的上风。但武田晴信却是抬出一笔烂账,让义银先说清楚。
足利幕府建立初期,各地武家乱战。足利将军给了村上家信浓总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