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户石城。
户石城是北信门户,被真田幸隆诈取,武田晴信才得以迅速攻下村上义清领地。
春战后,真田幸隆恩赏厚重。
不但拿到真田祖地,真田乡的安堵状,还受命成为户石城主,真田家一跃成为武田家麾下东信众第一武家。
真田幸隆深知武田晴信是要借助真田家的海野血脉,收拢东信的滋野三族人心。
但即便如此,恩赏之重也足够真田家死心塌地,为武田家卖命。
这次川中岛大战,真田幸隆率领东信众随军出战,户石城重镇,由她的女儿真田昌幸代领。
真田家多年蹉跎,家中三代都是睿智谨慎的姬武士。
真田昌幸在户石城,其女真田幸之用心辅佐,家业日隆。
唯有还未元服的二女弁丸整天疯疯癫癫,和一群野丫头在山中放浪,常常被母亲真田昌幸责骂。
弁丸闷闷不乐来到城外的山中,走在林间。忽然一颗石子砸在她额头,惹得她暴跳如雷。
“是谁!”
无人回应,她转头寻找间,又一颗石头砸在后脑勺。
“猿飞佐助!
肯定是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一条人影从秋日渐黄的枯叶中窜了出来,冲着额头被石头砸红的弁丸哈哈大笑。
弁丸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然后强忍着笑容假装愤怒,上前和好友撕打。
猿飞佐助是山中乡士之女,自幼随隐居的甲贺流高手,户泽白云斋学艺。
弁丸却是正经姬武士家族出身,两人撕打成一团,猿飞佐助只有求饶的份。
“疼疼疼,我知道错了。弁丸放手,我胳膊要断了,要断了!”
弁丸松开猿飞佐助被反剪的手,一脚踢在她屁股上,把她踹出,一头砸在前面的枯草堆中。
猿飞佐助摇摇脑袋,刚要站起来,空中掉下一个鸟蛋,正巧撞在她面上,溅出一脸稠黄。
“雾隐才藏!混蛋!”
正如弁丸一下子就猜出了捣蛋鬼,猿飞佐助也第一时间知道谁在戏弄自己。
她是甲贺流高手,瞬间看穿对方的位置,愤怒指向一根粗枝。
枝头晃动三分,一片树皮脱落,伪装布被少女卷在手中。
雾隐才藏笑嘻嘻看着猿飞佐助,说道。
“我掏了几个鸟蛋,想着给你一个分享。
谁知道甲贺流的人连个鸟蛋也接不住,真是弱呀。”
猿飞佐助愤怒盯着对方,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来历,最近才来了信浓山区。
凭着一手过硬的伊贺流忍术,让弁丸大呼过瘾,硬是混进了她们的小圈子。
弁丸可不管猿飞佐助的郁闷,她朝雾隐才藏招手道。
“有鸟蛋啊,快点下来给我烤了吃。我还没吃饭,早饿坏了!”
雾隐才藏跳下树枝,将鸟蛋递给弁丸,顺口问道。
“怎么可能?你可是真田家的二女,饿死我们也饿不到你啊。”
弁丸接过鸟蛋,忙不迭找火石起火堆要烤蛋,嘴上埋怨道。
“还不是川中岛后勤断绝,消息不通,母亲把脾气都发我身上。
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不学长姐认真做事,要饿我一顿以为教训。”
弁丸野惯了,说话口无遮拦。一旁的猿飞佐助却是有点警惕,看着雾隐才藏。
这人看似无欲无求,可总是在试探真田家的事。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时间长了总让人不安。
真田弁丸还以为猿飞佐助是因为甲贺伊贺两家忍术之争,才看雾隐才藏不顺眼。对于猿飞佐助的劝诫,一直是不以为然。
雾隐才藏说道。
“既然不知道前线状况,为何不派忍众前往查看?
大军开拔,锱重补给要走千曲川。但忍众善意跋山涉水,完全可以走山区过去。”
弁丸耸耸肩。
“谁知道,这哪是我能管的。”
猿飞佐助听着不是滋味,雾隐才藏句句都在试探,她忍不住打断道。
“你问这些干嘛!弁丸还未元服,家中的事怎么会与她商量。
你啊,怕是白费心机。即便真田家要派人前往查探,也不会告诉一个小孩子!”
雾隐才藏还未说话,弁丸却先恼了,骂道。
“我明年就元服了!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有的是武家十二三岁上阵,我也就是家里压着,不然早元服了!
不就是况吗?我怎么就不行了?
走!吃了这鸟蛋我们就出发!我自己看去!”
猿飞佐助懵在当场,她是讽刺雾隐才藏心怀不轨,怎么把弁丸这厮给点爆了?
她哪知道弁丸的郁闷。
川中岛战事抽空甲斐,信浓两国的武田家下属军势,大军在外一天,留守的姬武士就不得心安。
这些天真田昌幸心情不好,弁丸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就是个不太平的野丫头,有的是把柄抓,天天挨母亲的训斥。
今天饿着肚子,脾气正臭。遇到猿飞佐助的话头,彻底点爆了这些天的委屈。
弁丸情绪一上来,是压也压不住,顿时想着要做点事给母亲看看,她不是家中的废物!
猿飞佐助头都大了,开始低声相劝,身边雾隐才藏笑而不语。
她是百地三太夫弟子,随斯波军同组来到关东,进入信浓国搜索情报。
在山野中结识真田弁丸与猿飞佐助,三人皆是少女心境,彼此结为好友。
雾隐才藏并未刻意接近弁丸收集情报,正如猿飞佐助所言,真田家未元服的孩子能有什么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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