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庄实乃在枥尾城主持大局,今天是御台所与斋藤朝信离开的第三天。
扬北众已经解决了后勤问题,从阿贺野川径直向枥尾城扑来,如果不出所料,今夜就能抵达。
本庄实乃看似平静得调整防区,整军备战,其实心里暗自着急。
不知道两支出兵的军势情况如何,是否顺利回军。
三心二意之间,议事厅的拉门打开,斋藤朝信走了进来。
见她面带喜色,本庄实乃笑道。
“斋藤大人,战事可还顺利?”
斋藤朝信得意一笑,回答。
“手到擒来。
我约长尾景信大人前后夹击长尾政景的军势,仅仅阵前喊话就打乱了她的军心。
我军中还有不少上田长尾家的一门众,夹击的军势又占优。
长尾政景根本不敢和我们交战,真打起来,她麾下姬武士定会临阵倒戈。
还是长尾景信大人给了个台阶,让她带兵回坂户城去,长尾景信大人一路看护。”
本庄实乃皱眉道。
“她万一半路后悔,古志长尾家兵力不足,未必制得住她犯傻。”
斋藤朝信鄙夷道。
“我将她麾下大半人马带了回来,皆是长尾一门众,亦是愿意用军功换取恩赏。”
本庄实乃不禁莞尔。
斋藤朝信太缺德了,挖了长尾政景的军势,让她无力再反复,还增强了枥尾城的军力。
也难怪斋藤朝信看不上长尾政景,这位实在是太不懂事。
三家的长尾一门众,早就在追随上杉辉虎的征战中得到不少好处,整合成了一个利益集团。
她这上田长尾家督一句话,就要一门众跟着造反?
直臣侧近一党的重臣站在阵前,她麾下就会顺势倒戈。
本庄实乃摇摇头。
“总算是劝服了,你也不要再多嘴多舌。”
斋藤朝信瘪嘴道。
“就她这点能力还想着入主府中长尾家,就算殿下无所出。。”
本庄实乃厉声道。
“慎言!”
虽然室内无人,可这话诛心,怎么可以乱说。
上杉辉虎还没有子嗣,如果她遭遇意外,长尾政景与上杉辉虎哥哥的嫡女就有机会继承府中长尾家。
虽然轮不到长尾政景,但她的后裔还是可能成为越后之主的。
斋藤朝信这句话,其实是说出了上杉辉虎麾下这些人的担忧。
主君年纪渐长,却嗜酒如命,对婚姻之事毫无兴趣。
如若再这般拖下去,也许真会收了长尾政景之女为养女,继承家业也说不准。
本庄实乃叹了口气。
家业后继无人,到底是个隐患,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还是希望主君早早婚配,后继有人才好。
不管未来如何,斋藤朝信这次行动确实振奋军心,又带来了不少生力军。
本庄实乃笑道。
“你做的不错,现在就等那位御台所回来。”
斋藤朝信有些不满道。
“打仗怎么让个男人来指手画脚,万一出点差错,如何是好?”
本庄实乃无奈道。
“我能怎么办?你没看到直江兼续跟着他吗?
不说河内源氏嫡流身份尊贵,这也是主君的意思,你还敢龇牙不成?”
斋藤朝信语塞。
她们两人都是上杉辉虎侧近出身,忠心耿耿,自然是听命行事。
直江兼续出身直臣侧近一党,被主君指派入赘直江家。
她婆婆直江景纲是谱代家臣中的重臣,深受上杉辉虎信赖。
直江兼续因为身负直臣与谱代双层身份,地位超然,各方都卖她一份面子。
她被上杉辉虎派来为御台所引路,肯定也有考虑中越这些侧近旗本桀骜不驯,怕冲撞了贵人,有监督威慑的意思。
如果斋藤朝信傻兮兮挑衅,等主君的援军过来,铁定扒了她的皮,给御台所出气。
刚才拿到关东管领役职的新上衫家必须对幕府表示恭顺,这是政治正确,不容任何人挑战。
斋藤朝信不傻,也就和本庄实乃埋怨一下。前几天斯波义银装b的时候,她可是一言不发,精着呢。
接下来两人不再提忌讳的话题,开始聊起战事。没说上几句,外间通报御台所回来了。
于是,一起出去迎接。
———
义银再次踏入枥尾城的天守阁,下令召开军议。
最迟明天,最早今晚,敌军就会抵达枥尾城区域,城内各方成分复杂,先得理顺了。
他带了大熊朝秀回来,本庄实乃诧异,斋藤朝信面色不悦,皆对大熊军势不信任。
大熊朝秀也不理会她们,将军势放在城外,只身随义银进城。
她已经彻底倒向御台所,上衫众的想法对她来说不重要了,抱紧大腿走好自己的路。
在各家姬武士陆陆续续来到议事厅的这段时间,义银询问了本庄实乃一些近况。
又过了一阵,各家皆到,议事厅的拉门重新关闭,众姬屏息矮身,聆听御台所训示。
依旧是左侧上衫众,右侧中越众,只是中越众首排坐着大熊朝秀,让身后诸姬有些惊讶。
斯波义银想着本庄实乃说的军情,心情不错。
两路叛军降伏的降伏,退走的退走。
虽然不知道北条城的情况,但枥尾城需要面对的只剩下扬北众,比之前的形势好太多了。
“本庄大人,晚些将你加急制作的白旗给全城插上。”
“嗨!”
义银笑道。
“如今我方兵力不下扬北众,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