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家之女上洛事件,又再度点燃斯波织田两家的战火,足利得以苟延残喘,坐看斯波织田火并。
但结果,却让足利大跌眼镜,斯波织田两家点到为止,没有拼得两败俱伤,反而达成伏见城协议,联手谋夺天下。
直至今时今日,足利义昭被忽悠去了西国投奔毛利,织田信长也退出京都,长居安土城。
京都名为足利马回众,幕臣,幕府地方实力派这三方幕府武家联合控制,其实就是斯波家的禁脔。
足利义昭早就断了足利马回众的俸禄,现在足利马回众吃的是斯波家的编制粮,与斯波义士同等待遇,她们就是斯波家养的狗。
幕臣一派,自政所执事伊势贞教被织田信长斩首之后换了主子,领袖政所代官蜷川亲世女儿都送进同心众,早就是斯波义银的鹰犬。
幕府地方实力派的老大是斯波义银自己,老二和泉细川家的细川藤孝已经和义银滚了床单生了娃,那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
畠山高政虽然名是幕府管领,但幕府烂到这份上,管领狗都不理,自然只能舔着脸跟斯波家混。
所以京都现在的控制者就是斯波家,特别是掌握伏见城体系的明智光秀,她对京都影响力非常大。
明智光秀用计将织田信长骗入京都,然后率兵上洛,一万三千人马把京都内外门户堵得严严实实。
织田信长在本能寺只有一百随从,根本不可能是明智光秀上万人的对手,想要离开,织田信长只能依靠佛教宗派的力量。
和族起源于大和国奈良盆地,在当时,岛国还有其他民族文明,和族并不强大。
和族向天朝学习,首领引入大唐律,改革自己的天皇朝廷体系,其中一大特点就是崇佛。
千年之前的佛教可不是后世慈眉善目的样子,而是手持戒刀,金刚怒目。
和族对外扩张的第一步,就是奈良盆地以北的京都盆地,而建立于京都西北比叡山的佛门圣地,在古代被称为鬼门。
鬼,是指与和族争夺生存空间的毛人等岛国其他民族,而佛教尼兵就是和族对抗外族的一大战力,镇守鬼门的宗教武装。
所以在天皇朝廷时期,特别是早期,佛教势力非常大,能够左右天皇朝廷的很多政策。
直至武家崛起,幕府政权建立之后,镰仓与足利两代幕府依然对佛教宗派的尼兵团充满忌惮。
幕府拉拢临济宗建立起镰仓五山,京都五山等尼官等级制度,也是分化制衡佛教宗派的政治手段。
在京都,武家不可能控制所有环节,佛教宗派也有自己的渠道。
其他不提,只是比叡山那一处屏障就足以让织田信长逃脱生天,跳出明智光秀的严防死堵。
所以在对织田信长动手之前,明智光秀必须先与佛教宗派达成协议,斩断这种可能性。
而宗派势力也没有让明智光秀失望,她们对织田信长恨意不弱于恐惧织田改革武家集团,明智光秀敢动手,她们当然是举双手支持。
其实,火烧比叡山,觉恕上人死的不明不白,那都不是宗派势力想要织田信长死的足够理由。
织田信长又不是第一个烧比叡山的,当年足利将军也烧过。
再者,织田信长也不是第一个打压天台宗的武家大名,当年权倾天下的幕府管领也帮日莲宗一向宗搞过天台宗。
政治嘛,主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但织田家的革新政策,严重侵犯了寺院领不输不入的特权,织田信长引入南蛮教制衡佛教宗派的手段,更是撅了佛教宗派的根基。
信仰无小事,这让织田家与佛教宗派完全没有妥协协商的余地。
于是,天海与明智光秀的合作变得合情合理。
天海背后是佛教诸派的支持,但促使她站出来的冠冕堂皇理由,还是比叡山与觉恕上人那些事。
比叡山被烧,先代上人死的不明不白,天台宗的反弹情有可原。
正如明智光秀心里恨透了织田信长,但她出兵围困织田信长的理由,还是杀父之仇。
这些理由都不是为织田信长这个快死的人准备,而是为了日后给圣人一个交代。
圣人与织田信长可是在伏见城达成协议,睡进一个被窝,生了一个孩子。
现在近畿大家准备合伙弄死一个神裔之母,就算动手的是另外一个神裔之母,大家也不敢赌圣人不发飙不算账。
这就形成了一个可笑的局面,明明是武家与宗派都希望织田信长死,但站到前台动手的却只有明智光秀一个人。
天海也只敢敲敲边鼓,其他人更是只愿意私下配合,但绝对不会发声,这就像是明智光秀一个人的独角戏,她终是一个人扛下所有。
天海即便曾与圣人有过ròu_tǐ之缘,又是足利私生女,血脉高贵,参与理由充分,但她此刻还是心里发怵,这次见面亦是有些不自然。
捧着肚子的明智光秀并不想坐下,她低头看向天海,却见天海冲着自己的肚子发愣,面色忐忑。
明智光秀优雅一笑。
“怎么?天海法师怕了?这会儿才发慌,是否有些晚了?”
面对明智光秀的揶揄,天海诵出一声佛号,叹道。
“明智光秀大人说笑了,我等出家人,身在三界五行外,不理凡尘俗务。
我今日下山,是因日莲宗不守戒律,重回京都传播邪说,佛曰慈悲为怀,但也有金刚怒目,不能任由歪理肆虐,蛊惑